谢长宴的话音落下,整个院子仿佛都静了一瞬,连风都似乎放缓了脚步,所有人的目光皆朝他汇聚而来。
大抵像谢长宴这样,平日里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的人,今日竟会如此维护一个庶女出身的妻子,实属罕见。
就连姜颂本人,都很意外。
楚惊鸿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宴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怒意,目光在谢长宴与姜颂之间来回游移。
“宴儿,你可知,我谢家世代名门,家风严谨,少夫人之位,岂是那些不入流的庶女可以轻易胜任的?”
“你即便是病了,也是我谢家的长子,未来的家主,怎可如此草率行事,让家族蒙羞?”
“反正为娘是气不过那些狗仗人势的姜家人,更咽不下这口气。你若真喜欢她,纳为妾室便罢了,正妻之位,万万不可。”
谢长宴面色不改,“母亲,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若贬颂儿为妾,与那作贱我的姜家又有何异?”
“颂儿既已嫁入谢家,便是我谢长宴的妻子,是谢家未来的主母,这一点,无人能改!”
楚惊鸿闻言,脸色铁青,“我就说庶出的狐媚子手段多,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这才多久,宴儿,你就被她迷了心窍,敢忤逆我了?”
她怒视着姜颂,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夫人,长宴为你所生,敬你重你,您用这番话羞辱我,是否也在间接贬低他呢?”
“住口!竟敢挑拨我们母子关系!”楚惊鸿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巴掌就要朝姜颂挥去,却被谢长宴眼疾手快地挡了下来。
“母亲,请息怒。”谢长宴神色冷静,“颂儿并非挑拨,而是实话实说。颂儿的确非池中物,孩儿也从未看错过人。”
“难道母亲就不想看看,颂儿她究竟配不配做我谢家的主母,能否助我谢家更上一层楼?”
“我知母亲并非注重什么身份尊卑,而是憎恶那姜家欺我、辱我,见不得我受委屈。”
“话说回来,颂儿也是这桩婚事的受害者,她跟我们一样,恨毒了姜家,又怎会再与姜家沆瀣一气?”
“母亲,难道就不想看看,那个被姜家像草一样轻贱的女儿,能否逆风翻盘,让姜家后悔莫及吗?”
不得不说,谢长宴是懂得如何拿捏楚惊鸿的。
这番话让盛怒中的楚惊鸿动作一滞,她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也是,纵然她再不屑于姜家的做派,可木已成舟,如今姜颂已经是她儿媳,总不能真让谢长宴休妻,再娶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