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晓峰转过脸来,看向姜雨佳,笑道:“我发现你有时候反应很迟钝。”
姜雨佳圆睁着如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他,没说话。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了,小姨对陆正刚先生有特别的感情”,耿晓峰淡淡地说道。
姜雨佳讶异地张大了嘴巴,随即擞了擞身上的披肩,撩了撩头发,掩饰着讶异的表情。
耿晓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有什么好惊讶的?”
姜雨佳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弱弱地说道:“我哪有惊讶啊?”
“都带来见长辈了,应该是好事将近了。看来我担心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耿晓峰苦笑道。
他曾说过,他担心如果陆正刚成为了自己的姨夫,在公司里作为他的下属,有些尴尬。
姜雨佳接着说道:“路上小心。”
耿晓峰点了点头,说道:“好,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
耿晓峰走后,姜雨佳总算长舒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下来。
她的心情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胸口憋闷得难受,有些喘不上气来。
夜风清冷,夜空深邃,她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感到一阵凄凉和孤单。
她不想就此回家,似乎在有意躲避着什么。
躲避什么呢?她也搞不清楚。
自己已经是要订婚的人了,小姨把她的爱人带到了家里,她应该替小姨高兴才对。她明明一直都很关心小姨的感情问题。
可是,小姨的对象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那位叔叔,真的要成为自己的姨夫了吗?
姨夫?叔叔?这都哪跟哪啊!
姜雨佳,你是怎么了嘛?
为什么会感到窒息?怎么会有心痛的感觉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好烦!
她颓唐地甩了甩头发,想把这些纷至沓来的奇怪的想法甩个干净。
似乎真的有效果。
夜风吹来,她感到自己已被寒冷包围,周身冰凉。她下意识地裹紧了披肩,瑟缩着身子,信步朝着不远处的亮光走去。
假如,一位窈窕的美女在寒冷的深夜,形单影只地走在漆黑冰冷的街道上,低着头,抱着胸,长发被吹得凌乱而飘摇,高跟鞋触地的“嗒嗒”声不绝于耳,但听不出规律来,那她一定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吧。
姜雨佳神情呆滞,呵气成雾,摩挲着肩膀,叫苦道:“早知道外面这么冷,应该穿件外套出来才对。冻死我了……”
即便再冷,她也不愿意就此回去。
外面虽然寒冷,但处境似乎还要比温暖的家里更好一些,她是这么认为。
她就近钻进了一间小酒馆,来到角落的一张卡座里坐了下来。
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古人说,一醉解千愁。最好能喝醉,这样醒来就又是崭新的一天。
喝醉?如果我在这里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了,那位叔叔还会来背我回家吗?
讨厌!干嘛总要想起他嘛!
“服务员,来一大杯扎啤!”,姜雨佳高举手臂,气势汹汹地招呼道。
……
陆正刚走进了姜德林的房间,见一位老人家正在对着棋盘兀自出神,便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道:“您好,我叫陆正刚——”
他的话音未落,见那位老人家缓缓抬起了头来。
两人目光相遇,均同时一怔!
“等一等,你不是……你不是那位……你不是那天帮我修汽车的小伙子吗?”姜德林讶异地问道。
陆正刚惊喜地说道:“您是……那天车子在路边抛锚的那位老人家吧?”
“没错,就是我啊!”姜德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笑道:“我后来有没有耽误你去约会呢?”
“哈哈,其实并不是约会啦”,陆正刚笑道。
他那天是要跟姜雨佳一起去城乡结合部找胡文雪,为了帮姜德林修车,他迟到了几分钟,当时还引起了姜雨佳的不满来。
“快来坐下”,姜德林拉着陆正刚的手,请他在棋桌前坐了下来。
“难道你就是春芹小姐的儿子?”姜德林吃惊地问道。
“春芹小姐?”陆正刚讶异地说道:“哦,我的妈妈是叫贺春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