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中年双眼微眯道:“多了要交几百两,少了要交几十两,哪次不是说要彻修,可银子收了,就是没见有人去修。”
“咋没人去修啊。”
肥硕中年瞪眼道:“不是找了些苦哈哈,去通惠河边挖几锹土,知道的是在整修河渠呢,不知道的还想着,这没事挖土玩做什么?”
“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茶舍回荡。
半个屁股坐着的骆思恭,瞧见那几人如此放肆,竟然敢诽谤调侃官府,眉头不免紧皱起来。
“嘴长在人脸上,想说什么,是人的自由。”
喝了口茶的朱由校,语气淡然的说了句,这让想眼神示意随行锦衣卫,去提醒那几人的骆思恭,立时就心下一紧。
其实那几位茶客讲的这些话,朱由校是很认可的,眼下大明的各级官府,不管是紧邻京城的,还是别的地方,用各种名义去进行征派,乃极为常见的现象,苛捐杂税怎么来的,就是这样来的。
没有苛捐杂税,地方官的好日子怎样过?
也恰恰是清楚这些现状,朱由校明确的谋划部署,主要就集中在北直隶一带,真不是他偏心,纯粹是他可以看见听到。
倘若出现任何问题,朱由校能够及时进行调整,该整顿整顿,该逮捕逮捕,该砍头砍头,由此将损失降到最低。
距离远了,你像东南诸省,再或西南诸省,一个来回就要一个多月,即便是再好的政策设想,没有人去真的落实推行,或者遇到问题无法及时解决,那最终都会胎死腹中。
“这些说笑的话,咱们暂时不提。”
而在朱由校感慨之际,中年茶客摆摆手道:“还说通惠河,你们可知,眼下在通惠河沿岸,聚集着多少人吗?”
“有多少?”
清瘦中年眉头微挑道:“我知道有很多人,听说还不是征发徭役,顺天府衙每天还管上两餐,就是不知真假。”
“真假?”
中年茶客笑了起来,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咀嚼着,随后伸手道:“老兄,我能拍着胸脯跟讲,是真的,我亲眼瞧见的,在通惠河做工的壮劳超过了三万众,人家顺天府衙不仅管饭,还按月发粮票。”
“知道什么是粮票吗?华汇银号你们去过没?就是去存银发的银票,我存了,也不多,就区区几千两。”
“再说回这粮票啊,到京城内外诸坊任意一家便民社,经过人家的检验,粮票合计有多少斤,就可以实领多少斤,最奇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