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转身对何腾蛟道:“何大人,朝廷去思明府已成定局,但我们不能光是着眼于思明府,我们身后还有太平府,如果何大人不反对,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何腾蛟道:“瞿大人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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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何大人带兵去协防太平府,万一南宁有个闪失,太平府还能顶一顶。”瞿式耜拱手道。
何腾蛟一愣,“不,瞿大人,南宁本来就兵少,我恨不得把周边的人马全都汇集到南宁府来,这时候还分兵,南宁怎么能守得住?”
瞿式耜摇摇头道:“分兵还是不分兵,我看,南宁府都有危险,但不管怎么样,本官要做最大努力,千说万说,丁魁楚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就是不管陛下如何表态,我们作为臣子,还是要保护陛下的安全,如今从南直隶到广西,数个小朝廷都没了,我们是大明最后的希望和骨血,是大明的种子,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这个种子。”
“皇帝老儿都跑了,留兄弟们在这里等死,我们不愿意当炮灰!”
“曰你姥姥,把老子们当马喽呢!说跑就跑,让我们殿后!”
“弟兄们,老子不干了,你们谁要干,谁去干吧!”
一大早,巡抚衙门门口就围满了人,昨夜,瞿式耜与何腾蛟将皇帝送出城去之后,便来到了临时的巡抚衙门彻夜详谈,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才和衣而眠,但还没睡一会,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瞿式耜睁开带着血丝的双眼,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拉开了大门,这一开门不要紧,外面的嘈杂声更加明显了。瞿式耜一阵头疼,这是怎么回事。何腾蛟也起身来到了瞿式耜身旁,一个巡抚衙门的公人火急火燎冲到瞿式耜面前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门外有许多兵丁闹事,嚷嚷着要出城。”
“什么?”瞿式耜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要知道,昨夜皇帝是秘密出城的,当时瞿式耜将防守西门的兵丁都调走了,特意带着亲兵去西门进行的交接,按理说这些亲兵都是他信得过的人,应该不会乱说话,虽然瞿式耜明白这个消息瞒不了太久,但是也不至于前脚刚走,后脚满城的兵丁都知道了,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这城里有人故意散播消息。
瞿式耜猜得一点不错,确实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昨夜,皇帝出城之后,銮仪卫安排在城内的一些细作便收到了消息,早晨宵禁一解除,皇帝和朝廷前往思明府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南宁府。
这些细作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人事,阿昌阿一直秉承一个理念,那就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在关键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当銮仪卫往南宁府渗透的时候,除了跟丁魁楚这样的大官搭上线,还特意用金银收买了一些小人物,比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比如生意不好的小商小贩,比如街头的青皮混混,反正这些人只需要花费少量的金银就能收买,也不是让他们搞破坏或者刺杀之类高难度的活,就是散布或者打听一些消息,这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结果,昨夜永历离开南宁府的消息在很短时间内就被全城军民得知,众人一片哗然,跟着就出现了兵丁闹事的一幕。
哗啦一声,巡抚衙门的大门被拉开,何腾蛟和瞿式耜暗暗心惊,门口站了至少一两百人,还都不是普通的兵丁,全是小旗、总旗之类的军官,军衔最高者,甚至有把总。
众人全都是义愤填膺的样子,瞿式耜深知,这么多中下级军官闹事,代表的绝不仅仅是他们这些军官,而是代表了全体士兵,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是普通的明军将士,如果处理不好,军队顷刻间就会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