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缓缓道:“高俅无子,只有义子高坎,是过继叔叔家的堂弟?”

雷三被赵柽盯得心中发毛,硬着头皮道:“却是这般,属下断然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且那高坎虽然份属堂弟,但却有传言,说是高俅年轻时私通自家婶婶所生,是以才能不顾伦常收为干儿。”

赵柽脸色古怪,半晌才吐口气摆手道:“你且去去,此事作罢。”

雷三满头雾水离开,剩赵柽独自一人于书房,他怔了片刻,自语道:“终是不对,为何如此?”

就此刻忽有管家前来禀报,说府外有人投拜帖。

赵柽命管家取帖过来,打开一看,原来竟是米公公说的老太尉到了,遂命管家传出话去,约了前堂相见。

王府内见客大抵有三处地方,是为前中后三堂,却也说不上厚此薄彼,只是关系亲疏不同,自有远近之分,前堂乃是见外客之地,中堂却是心腹之人可往,至于后堂只有亲眷才会到所处。

此前堂颇大,内设却也华丽,赵柽令人沏了两盏小龙团后,不过片刻管家便引进两人。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老迈枯朽,手拄鸟仗,形似耄耋,穿件大红色蜀锦袍子,衣面却褶皱丛生,一见便是压箱底的物什。

另一人是名少年,见模样不过十三四岁,生得虽样貌寻常,但腰坚腿稳,目光炯炯,落在赵柽眼中,自然看出是习过枪棒的,且颇有几分根底。

老者双眼混浊,观前方椅上端坐一人,年少银袍,气宇出尘,便有些激动,甩开少年搀扶的臂膀,倒身欲拜,口中呼道:“昔内外提点殿前太尉洪信,拜见齐王殿下。”

赵柽看过米公公的信笺,知道前面这位洪姓老者的殿前太尉乃是虚职,并不是殿前司都指挥使衔挂太尉,否则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他示意亲随搀住老太尉,道:“免了免了,哪里用这般礼节,老太尉快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