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比那陆谦,此事只是听了差遣,且家中有老有少哪里好跑?还是赶快回去禀报太尉才是真。”
几个大汉留下一人看守,其余急匆匆回去报信。
却说那高太尉此刻不在司衙,而在家内饮酒作乐,桌上摆放了五七个碟子,三两碗汤羹,两壶官家赏赐的内中酒,两名小妾桌前相陪,一人拉弹着奚琴,一人唱着白衣卿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真是不胜快活。
他本破落户出身,便是梦中也未曾想过有今日的荣华,虽然近些年官家对蹴鞠玩乐兴趣大减,便是京城内的圆社也少提起,只一门心思宠信林灵素,修甚么虚无缥缈的大道,但他却另辟蹊径,与王黼给官家推荐了李师师,官家欢喜,他二人自也受了许多赏赐。
只是那内侍张迪可恨,每每官家出宫都由他陪伴,最后还落了个两边的好人情,就怕最后官家只记得他的好,忘了最初是谁介绍了这位李大家。
高俅喝得熏熏欲醉,却听得有人哭喊来报,抬眼看去倒是认得,乃自家孩儿的几名亲随,这亲随是他调配,都占了禁军饷额,高俅不由道:“你几人哭喊甚么,世德孩儿何在?”
那几名大汉从林冲家回来报信,路上早就对好了说辞,只是知道对方是齐王,倒是不敢添油加醋,只求述说个流利顺滑。
一番言语之后,高俅便呆在当场,他只有高坎一个儿子,却还是少年时通奸婶婶所生,后来蹴鞠伤了下面,发达后便是三妻四妾亦是有心乏力,再无所出,是以对这个孩儿百般疼爱,哪怕是他要占人妻女,却还要帮他料理干净。
念及此处,高俅猛站起身来,口中喃喃自语:“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领头大汉又道:“衙内尸身还在那林家,请太尉定夺。”
高俅双眼呆滞,忽然手捂胸口大叫一声:“疼煞我也!”居然向后直挺挺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