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冷笑道:“傅尚书,我知你向来能屈能直,不过……倘若本王让人把伱也吊到下面大牢里几个时辰,就怕你从此在朝堂之上再也直不起来!”
傅青书立刻道:“王爷,青书不是这个意思,青书只是想和王爷解释此事来龙去脉,还请王爷莫要误会才是啊,青书这就恭送王爷。”
赵柽心中冷笑,这些朝官哪怕到了如此地位,着紫挂金,位至尚书,但腰杆却没几个是直的,缘何?只因为本身的所做所为就漏洞百出,罔顾律法,所以断无那种宁死不屈,据理力争的道理。
一行人回了王府,赵柽吩咐将张宪安置好,又找来太医瞧伤不说,那边郓王府内赵楷已是暴跳如雷。
哪怕他原本不是这般脾气外露的性子,但此刻心中恼怒已无法形容,便是之前花了苦功画的那幅鸟石映趣图,都伸手扯了个粉碎。
半晌,他才坐在椅子上微微平气,对门外下令道:“去把那张宪的供词全都取来,傅青书那边让他马上写个折子递上去,晚些时候本王进宫见官家述说此事,到时就不信齐王他还能辨出个甚么是非道理!”
门外人急忙跑走做事,赵楷起身在房间里又转了两圈,咬牙切齿低声道:“狼子野心,骄横跋扈,我就不信你次次都能让官家相信,这次敢劫刑部大牢,我看你下次就敢扯旗造反!”
一说到造反二字,赵楷忽然一愣,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渐渐平静下来,随后回到椅上坐下,拧眉沉思起来。
第二天中午刚过,赵柽在府内接到圣旨宣觐,他让苏石把些陇右的特产装进车中,又将岭加巴那当时见他时献的那盒宝珠拿过来,从里面挑出几样稀奇古怪没几人识得的,另外找个珠光宝气的锦盒装上,又携了国书之类,这才入宫。
进了皇城,直奔延福宫成平殿,宦官通报走进殿内,却见并不是道君皇帝一人,非但赵楷在,另外还有个四十左右岁,貌极儒雅,留着微髯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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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子赵柽认得,正是王黼,此人口才出众,脑智敏锐,但无真正学识,却善于巧言献媚,曾创了连晋八阶官职的记录。
如今王黼已经是尚书左丞、中书侍郎的职务,相当于副宰相了,只不过这人有个毛病,属于墙头草,往往做什么事都愿意留个后路尾巴,一方面靠着梁师成,一方面又和蔡家又勾勾搭搭。
但梁师成是支持太子的,蔡家死顶赵楷,这一来他倒变成了奇货可居,成为双方拉拢的对象。
不过赵柽一见他在,就知存了外事,否则道君皇帝见他不可能唤来朝堂中人。
各自见礼后,道君皇帝表情还算和蔼:“齐王此行辛苦,昨天的折子朕看过了,本来待过几日再召你,让你多在府内休憩段时间,不过有郓王和刑部尚书联名告你,朕才唤你过来问问。”
因为王黼这个外臣在,赵柽自然也守了朝上礼节,道:“为官家分忧是臣份内之事,又岂敢称辛苦,倒是有劳官家惦记,臣心中不胜感激。”
道君皇帝点点头,道:“先说眼前事,郓王和刑部尚书的折子朕都看了,也了解个大概,既然是闹市杀人,又有口供证词,齐王为何还要罔顾律法,前去刑部大牢强行提人,齐王可知这是大罪?”
赵柽道:“官家可还记得臣曾说过的与高俅之子一事?”
道君皇帝闻言立时来了兴致,道:“莫非与此有关?”
赵楷在旁听到此处就是心头一跳,暗道这是又要开始编故事哄骗官家了,赵柽此人实在大奸大恶,他不由对一旁的王黼急打眼色。
王黼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赵柽道:“那杀人少年就是当时那小娘的家弟。”
道君皇帝道:“齐王,这却是你的不对了,这与你当初在郓王府里闹那事岂非一般无二?且还是个白身草民,你强行提走人却又带去了哪里?
赵柽道:“官家所言甚是,只是当时臣想的却根本不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