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放下茶碗,望向树上,树上有一只黄羽红尾的鸟儿,正在叽叽喳喳乱叫,叫得难听,浑没有画眉百灵之类的歌喉,他顿时感到无趣极了。
接什么旨,慰什么军,统统滚吧。
既然道君皇帝出招了,那他接着就是,不但接着,还要还招。
赵柽此时心很累,难道做相亲相爱一家人不好吗?非要像朝堂一般,皇帝和大臣你来我往的彼此算计,表面却还要客客气气,君臣和睦,实际上心中相互提防。看书喇
而身为皇子,一但陷入这种算计当中,是要比皇帝和大臣之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太子赵桓就在这种算计当中,只是一直都处在下风,道君皇帝不看好赵桓,总想找赵桓的过失废掉这个太子。
现在他有了军功,和以往自不一样,便也开始彼此算计。
赵柽不出城去接旨,其实就已经在还招了。
我平叛了,我立功了,我受伤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干了成不成?
你也别监察我了,我不干了,眼下庐州城不但有禁军将领,更有西军将领,一时半刻他们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时间长了,事情传出去了,谁还不明白?
对自己的儿子尚且这样,况乎他人?
你道君皇帝不是个好大喜功,又要面子的吗?
就让诸军看看,你连自家儿子都相信不下,谁还会疲心卖命?尤其这种事情传到西军之中。
要知道,大宋皇帝对西军统帅的一些要求有时并非那么有用,大宋皇帝的权利确实集中,但那可不是指对西军统帅去说。
西军统帅大抵是忠心的,但在军事上都有自己的看法,有时固执己见,就是商量都商量不通。
就比如说方腊之战,道君皇帝就没能说动种师道和他兄弟种师中前去出征。
当时种师道给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得坐镇陕西诸路,镇压西夏,不能离开。
为了排除可能遇到的障碍,道君皇帝也不愿采用生硬的方式,由朝廷下达强旨,强迫种师道去打方腊。
商量不通,又没说辞反驳种师道给出的理由,最后道君皇帝只好任命童贯挂帅,点西军兵马诸将,去打方腊。
与各地不同,朝堂上和西军的关系从来都很微妙,从太宗北伐失败就已开始。
这与对待普通武官武将不同,西军的统帅其实全都是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