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宣抚两淮,可不代表就要一直在两淮呆着,他是奉命南下讨贼的,哪怕按照宣抚制置之规,不权两江军政,但战事一开,还有权急之说,特殊时候也是能调动兵马的。
占住江宁,方腊不来,他就谨慎经营等待最后摘桃子,方腊若来,就给他迎头暴击,将他驱赶回去,好比圈内养豚,就让他在江南横冲直撞一番,将官绅士族狠狠祸害后,再行剿灭!
赵柽琢磨半晌,随即招来姚平仲,折可存,王禀,卢俊义,张宪几个。
随后商议到午夜,最后定下卢俊义总领两淮军坐镇后方,遏制长江天险,赵柽则带着其余几人,领三万京畿兵过长江,前往江宁府!
第二天一早,长江岸边,赵柽冲卢俊义拱手笑道:“两淮就交付师兄了!”
卢俊义一礼到地:“王爷放心,有俊义在,断不让贼军踏上北岸半步,义在淮在,淮失义亡!”
赵柽点了点头,再不赘言,直接上了长空浩志宁远神舟。
神舟破浪,带着后面几艘大型战船先到对岸,接着本属两淮的几十艘战船开始运送军丁,足足大半天的时间,才将三万禁军都运去了对面。
这么大动静,江宁府那边早得到了消息,江南东路安抚使、知江宁的王汉之便有些迷糊,他之前接到圣旨,知道秦王、郓王还有枢密使童贯,各领两路军政,下江南讨贼,可是原本两江的郓王没来,两淮的秦王却过了长江,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虽然想不出其中原因,却还是带人去接,毕竟他原本还犯愁方腊若真打过来该如何应对,现在好了,有秦王的三万禁军,加上江宁的高城厚墙,就算方腊军马再多,怕是也难攻破城池。
赵柽一进江宁,就开始整备军马,把原本王汉之从数州之地调过来守城的两三万混杂兵等,直接挑出来两万,编进中军,自此,麾下共计五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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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也不管王汉之的想法,直接经营起江南东路来,反正这边的军事已经掌控,赵楷躲在江西也不过来。
而王汉之年岁不小,并不比洪中孚短上多少,且他身有隐疾,几次递了致仕折子,却都被驳回,在后世记载,他于方腊之乱结束的次年以病请致仕获准,再一年即病死,还没有洪中孚命长。
他自家知道病体,便也乐得不管,一心只在府中养病,不但军事,便将政事亦都交了出去。
赵柽算是整体接下了江宁,比扬州还要彻底,随后又整顿润州镇江府和太平州两镇,将这一带沿江之地牢牢掌控起来。
随后几日,前方军情急报不断,苏州一地已经鏖战多日,但童贯始终没有彻底驱除方腊大军,一时间战事在苏、秀两州之间胶着起来……
却说方七佛的南路军,在陷了越州之后,一路向下打去,便是把明州和台州也都拿下,如此浙东路已经下了五州之地,只有南边的处州、温州尚在大宋朝廷手中,正当方七佛厉兵秣马,准备拿下整个浙东,建下圣朝首功之时,忽然北边方腊战报接踵而来。
台州城内,方七佛看着帅案上一叠战报,眉头皱起,一声长叹。
林冲在旁观他神色忧虑,不由问道:“元帅何事伤神?”
方七佛看了他眼,道:“圣公大军下了杭州后,没有直击江宁,而是东进去打湖州、苏州,如今在苏州与童贯带领的西军对峙,情形并不算好。”
林冲带着面具,看不到其内神色:“元帅,拿不下苏州吗?”
方七佛摇头道:“并不是拿不拿得下苏州,而是应该先下江宁等沿江重镇,也不知圣公作何打算,竟然先去打了苏州。”
林冲不语,半晌方七佛又道:“苏州一地没有纵深,战事拖沓下去于圣军不利,看来……是到回军的时候了!”
林冲忙道:“元帅,还有两地就陷下整个浙东了。”
方七佛摇头:“不能再等了,明日我就带大军北返,这台州就交于林兄镇守!”
林冲急忙站起:“元帅,冲有何能,胆敢镇抚一州?”
方七佛看他,缓缓道:“我信林兄,以林兄的才智武艺,镇守台州大可无虞!”
林冲看方七佛语气坚决,便是礼道:“林冲愧受,敢不为圣朝效死!”
方七佛点了点头:“明早我便带大军北上,会一会这赵宋的援军。”
林冲道:“元帅可是要去苏州支援圣公?”
方七佛沉默片刻,摇头道:“本帅暂不去苏州,本帅要北上浙东,去下那长江重镇……江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