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聂松的年轻官员恭敬答道:“还不曾过去,去之前,先来聆听老师教诲。”
周明哲微笑:“那就一起过去吧。”
他步出门外,聂松恭敬跟在身后。
看着这个年岁真正还很年轻的学生,周明哲一时间有些感慨。
最近这次科举,他是主考。
按照大明皇朝的传统规矩以及理学纲常科仪,金榜题名的学子,都算是他周明哲的学生。
这番大考,是理学修士一生中,少有不必熬年限的经历,会出现少年得意登科者。
不过入朝为官后,便大都要按规矩来了。
就周明哲掌握的情况,这个聂松,来自天理。
其父聂忠节为大明皇朝清理小明廷一脉立下功劳,在大明有了立足之地。
聂忠节本人没再走科举路线,而是安心培养族中子弟。
其续弦所生嫡子聂松,正是其中佼佼者。
此番也不负众望,会试第一之后被明皇再点为今科状元,一鸣惊人。
更引人瞩目者,其座师正是如今大明首辅周明哲。
一条康庄坦途,已然在聂松面前展开。
周明哲确实对这个新学生很欣赏。
一方面因为对方颇为优秀。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看着聂松,让他恍惚间想起昔日刚刚登科时的席之昌。
得意弟子席之昌意外身死于蓬莱,令周明哲颇为惋惜。
如今新法变革,初见成效。
遥想当初,周明哲还未登上首辅之位前,便曾经同席之昌谈起过相关事,师生二人一同参详。
可惜事情未成,席之昌便先意外遇险,亡于蓬莱。
如果能早些时候研究出这法门科仪,席之昌凭此便正好能避过一劫。
周明哲回忆起来,心下不禁微微怅然。
聂忠节同席之昌来往颇多,如今其子聂松也是可造之材,入周明哲门下,令他稍感安慰。
“莫道长,魏道长。”
到了地方,周明哲同蜀山派长老莫青石与真武观长老魏静一见礼。
“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周明哲言道。
莫青石、魏静一皆道不敢。
周明哲看向魏静一:“好在当下科仪,这几日便可完成,不至于耽误魏道长接掌真武观的大典。”
魏静一:“贫道才疏学浅,唯有尽心为之,方不负圣上和元辅的恩典。”
周明哲:“道长言重了。”
他转而再看向莫青石:“蜀山近来不知情况如何?逆贼韩青陶之事,断不可重演啊,烦请莫道长晚些时候回山看看。”
莫青石:“是,元辅。”
…………………
雷俊身在蓬莱,玉清周天法镜光辉转动,扫视大明。
总体而言,范围有极限。
但广阔山河间,雷俊可以看到,类似先前段澄那支明军的情况,渐渐开始增多。
考虑其他各方面影响,周明哲或者说大明朝廷推行革新之法,整体不算快,始终循序渐进。
看的次数多了,雷俊了解的相关细节也越来越多。
总体而言,这算是依托大明理学纲常,建立起一个极为巨大的法仪。
受法仪所限,得到提升的武道修士,被理学纲常影响也更加严重。
他们不仅难以对传令授法给自己的理学修士反戈一击,甚至也难以对其他理学修士造成有效伤害。
一如君臣、父子、师生等纲常奠定后,上位整体对下位都在大系统框架下形成强力压制,而不局限于单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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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理学修士想要收回自己加持给武道修士的文墨才华,也非常简单。
世事无绝对,只是想要动摇这一点,需要首先动摇整个大明理学纲常礼制。
换言之,江山不稳,天下大乱。
在此基础上,理学对其他道统传承的克制才会有所减弱和松动。
当前大明皇朝范围内,除了大妖以外,人族修士中唯一豁免理学纲常礼制的修行法门,是反贼专业户,白莲宗。
遇上白莲宗修士,大家要各凭本事,硬碰硬对阵,理学修士不再有那么明显的优势。
雷俊观察过一段时间后,估测这可能跟大明皇朝当初开朝立国相关。
从这个角度来说,韩青陶此前能钻空子劫走渡虚梭,也可以说是相当不易。
“师兄,有个问题……”
自大明皇朝经由归藏返回大唐人间,再到蓬莱的楚昆,提出个疑问:
“大明皇朝理学修士当前在搞的这个大型法仪,能有如此气象,确实蕴含不少巧思,但从实战方面考虑,有很大不足吧?”
“嗯,由理学高手加持文墨才华,临时拔高修为的武道修士或者其他修士,实力终究是不如自身当真有此境界实力的人。”雷俊明白楚昆言下所指。
这样的框架,对上相对较弱的对手,自然无往而不利。
对上同境界或者更高境界的对手,便是另外一回事。
从理学修士谋求自身安全角度来看,他们亲自上阵会导致危险的对手,经由他们文墨才华加持的低境界武者去了,同样不可能拿下对手。
除了踩伏击圈探路有实际意义外,碰上硬仗的情况下……
“不断拿人上去磨?”
楚昆挠挠头:“这感觉更像是巫门鬼道那边的斗战法门……”
雷俊:“中低境界修士,数量培养起来,始终比高境界修士要容易得多,其他地方省下来后,进一步集中更多资源用于培养更多的高境界理学修士,然后或是凭借数量围攻,或是如你所言慢慢磨。
当然,明廷也可能在此法门基础上不断改良,有其他新的变化和增强,又或者别的思路也说不定。
眼下已经能看见的是,大明朝臣对内对下的控制,将更进一步增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越来越名副其实了。”
楚昆看雷俊:“师兄,你目光有些冷……”
雷俊在他面前并不如何掩饰自己真实想法:“我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