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了,老七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因为有你这个自作聪明的蠢娘!”朱桢拍案而起,厉声道:
“他已经大祸临头了,你还在这讨价还价,当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吗?这是你儿子的一辈子啊!”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达定妃也是经过乱世的,岂会被个孩子唬住。“刘先生都说了,此事可大可小。大不了本宫带着齐王去跟陛下自首,就说他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就不信你父皇,会把他儿子往最坏处想!”说着,她站起身,双手敛住广袖,霸气十足道:“侯立谢,什么都不给了!”
“娘,娘娘,三思啊。”侯太监知道双方这是在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而他的任务就是居中调和,防止谈崩。
“你怎么知道,父皇不会把伱儿子往最坏处想?”却见朱桢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张纸,展开念道:
“除此次外,另闻其轻薄之事,有鹁鸽自东舍飞于西舍,指鸽口出非礼之言乃曰'敢飞这里来!'遂抽甲士刀斫之。”
“其惨酷之事,舍檐有雀雏。人已取之,齐王令人将去活烧,此无仁心惨酷也。”
“另闻今春五月时,齐王无辜踹断宫人肋骨,可见其残暴成性,绝非偶然为之……”
“如果把这些罪状一并呈上,娘娘觉得陛下会认为老七只是小孩子一时冲动,还是会认为他骨子里轻薄惨酷、毫无人性呢?”
朱桢一番连珠炮,打得定妃娘娘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朱老板子嗣众多,且把绝大部分父爱都给了太子。其余皇子在他心里,怕是没多少分量。
所以才会从小严格要求,希望他能多得到点父爱。
可朱榑要是被打上这样反人类的烙印,这辈子指定就完了……
“胡说,你造谣……”定妃这才想起来,绝对不能承认。
“这些事宫中人尽皆知,唯独只瞒着父皇而已。”朱桢向前两步,目光如剑,直刺达定妃的要害道:
“其实是不是杜撰,娘娘比我更清楚。还有侯公公和长阳宫上下,更是心知肚明。”
他拊下掌,憨憨笑道:“对了,长阳宫不是很多宫人都被叫去问话,到现在还没回来吗?父皇只需让人顺便审问一下,就不难辨明真假吧。想必这种小事,也没人会替老七隐瞒吧?”
“言尽于此,娘娘三思吧。”朱桢说完行礼如仪,转身就往外走。
同时心里默念‘一’、‘二’……
‘三’还没到,便听身后响起达定妃颓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