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前按说应该狡辩的,可他居然不由自主,陷入了激烈的心理斗争。
见他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朱桢轻叹一声:“本王估计,你会说‘我只是个烧窑的,谁出钱我就卖给谁,哪知道他们都卖给谁了,对吧?’”
程前心说‘那可不。’
他刚要点头,就听殿下话锋一转,幽幽道:“但你得想清楚了,这次问你话的是本王,下次就不一定换成谁了。”
语气虽然平淡,威胁的意味却一下子拉满,就连堂堂尚书钦差都顶不住,程前一个商人哪能顶得住?
他登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差点吓尿了裤子。
景德镇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相反,这里是消息极灵通的‘十二省码头’。程前这个会首,当然听说过围绕着两位殿下的诸多可怕传闻。
据说,江西的前任高官熊启泰,被他们剥皮揎草,到现在还跟风筝似的,挂在南昌城头飘荡呢。
据说,就连张天师也被他们囚禁在王府中,日夜拷打。连正一道都要被解散了,所有教徒全部要发配……
还据说,他们杀了好几万人,把南昌城外的土地,都变成了红色……
类似的传闻还有很多,一个比一个邪乎。
一住m.quanzhifash
总之,这两个恐怖的大魔王,碾死自己就像碾死只蚂蚁一样,绝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现在大魔王之一已经发出严重的警告,要是自己还不说实话的话,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只要不犯糊涂,这简直是一道别无选择的选择题。
“我说,我都说,殿下不要杀我啊……”程前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自信满满的行业会首的风采荡然无存。
“这话说的。”朱桢就很委屈道:“本王带这么多好朋友,是专程来拜访的,不是来喊打喊杀的。只是伱好像不珍惜本王的友谊罢了。”
“是是,是小人一时糊涂。”程前赶忙重重给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竹筒倒豆子道:“其实小人没有干过不法的行径,主要是下意识的要为客户保密。”
“哎,你看,又推卸责任。”朱桢却又摇头道:“本王喜欢勇于自我批评的人,知错能改还是好朋友。不喜欢这种推卸责任,错的总是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