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怎么在南门遇上恁了?”孟克仁来到车旁,恭敬见礼。曲阜在兖州东面,衍圣公应该从九仙门入城才对。
“就知道六王爷叫了我,肯定也会叫上你,这不专程来等信夫兄吗?”孔讷微微一笑道:“上车说话。”
垂髫仆童便打开了车门,孟克仁上车之后又奉上香茗点心,还有湿手巾。
待孟克仁消受一番后,孔讷才开口道:“城门马上便开了,我就长话短说了。”
“圣公请讲。”孟克仁忙做洗耳恭听状。
“你说六王爷这个时候把咱俩叫来兖州,是为个什么事儿?”孔讷却先问道。
“肯定为的是近来的民变。”孟克仁神情严峻道:“我想了一路,没有别的可能。可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咱俩头上了?兖州又没有乱,咱们也从来没反对过鲁王。”
“难道六王爷是想向咱俩求助?利用咱们的影响力来平息事态?”孟克仁想到一种可能:“毕竟曲阜和邹城离着兖州太近了,想不到咱们才奇怪呢。”
“是是,是我太过小心了。”孟克仁忙点头不迭。
别人家祖宗的脸面都是儿孙给的,但孔家孟家的脸面,都是祖宗给的。孟子如此不受朱老板待见,还指望他的子孙能有什么面子?
孔讷他爹封衍圣公的时候,孟克仁他爹却只得了个小小的邹县主簿,到了孟克仁这里,更是直接剃了个光头。后来还是孔讷他爹孔希学看不下去了,求皇帝赐孟克仁个一官半职,好让他有法为天下人祭祀孟子。
“就是这个意思。放心吧,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何况现在他是有求于我们。”孔讷拍了拍孟克仁的肩膀道:“只要帮齐王过去这一关,山东就还是我们兄弟的。”
“对呀,按说我们跟这次民变八竿子打不着,谁也没法联系到咱们头上才对。”孔讷又问道。他就是奇怪这一点,所以才非要等着孟克仁问一问。“不会是你那边走漏什么风声了吧?”
朱老板这才勉强给了孟克仁个五经博士,不然他今天都得白身进见,所以他哪敢像孔讷那样自信?
“你不用担心,我们共同进退。他要把你抱井里,那就得连我一起捎上。”孔讷眉头一挑,给孟克仁吃了颗定心丸。
“一共九个字——不承认、不拒绝、不负责!”孔讷沉声说道。
“还有齐王,是三家的。”孟克仁轻声道。
“那就好,我也是。”孔讷神色稍霁,像他们这种千年大族,枝繁叶茂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而且孔家孟家,除了自家宗族亲戚外,还有数不清的读书人可供驱使。想做点什么事,根本不用自家人动手,朝廷更查不到他们头上。
“呵呵,我们也不能算主使啊。”孟克仁比孔讷大个十几岁,要谨慎沉稳的多。“充其量只能说是事先知情,推波助澜罢了,绝非始作俑者。”
“教诲什么教诲,伱我兄弟一起合计个对策罢了。”孔讷摇摇头。
孟家在宋元都过得很舒服,但到了明朝,就又开始走背字了。因为朱老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