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萧景行一直紧紧盯着朱氏,生怕她忽然凶性大发。
路过狭窄的街道,踩过泥泞的地面,那破败漏水的茅草屋,才出现在视野里。
萧景行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了。
他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腌臜的地方。
薄薄的门扉被推开,这个家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连张床都没有。
瘦弱的少年躺在一卷草垛上,四肢僵硬,呼吸困难,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却一直诡异的浮现出一个苦笑,他破烂的衣裳粘腻的贴在身上。
朱氏颤抖着摸了摸少年的鼻息,“征儿?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韩征虚弱的哼唧了一声,连眼睛都没能睁开。
朱氏心如死灰,转过头来对叶照眠道:“这就是我的儿子,他们都说,我儿子被鬼附身了,救不了了,你看看吧。”
萧景行看着韩征脸上那个诡异的苦笑,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病得都快断气了,眼睛都睁不开,脸上却还保持着这种要哭不不笑表情,挺瘆人的。
叶照眠心里大概有了谱,她对朱氏道:“你先出去。”
朱氏警惕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出去,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叶照眠无语:“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
萧景行只想快点完事,快点离开这个脏污的地方,他转头催促道:“你还想不想你儿子活命了?”
朱氏想了想,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叶照眠对萧景行道:“你也出去。”
萧景行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怎么我也要出去?”
叶照眠:“你耳朵有问题?你很特殊吗?什么叫你也要出去?”
萧景行不满的看了萧寒川一眼,本想质问的‘皇叔凭什么可以留下?’
可看着皇叔那张冷硬的脸,他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嘴硬道:“出去就出去,你以为我想呆在这里?”
叶照眠:“不送。”
萧寒川见他实在憋闷得慌,难得开口安慰他:“夫妻本是一体,我与你皇嫂之间没有什么是需要避讳的。“
萧景行怎么都觉得,萧寒川的表情忽然变得自豪了起来。
他边走边的不屑的嘀咕:“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个下堂妇么?”
等他走了,叶照眠又对萧寒川微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