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盯着她悲彻的面庞慢慢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出来,又撩开衣袍跪了下去,“当值为将定会让娘亲担心,是霍雍不孝。”
“不...”柳氏快走两步到他跟前,手指抚上他发顶,“娘从来没这样想过!娘一直不提让你入仕,不是娘私心怕你有个好歹,而是娘担心你走这一趟路,总能想到你父亲与祖父,娘是怕你伤心。”
“雍儿,你是将才,习武又刻苦!早晚用功,四季不休。”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自你小的时候,娘亲就知道这小小京城困不住你,现在你决意入仕,娘亲欣慰还来不及,怎会怪你不孝啊孩子!”
...
一场秋雨残花落,两阵秋风万树枯。
眼瞧着天黑的愈来愈早,立后大典也快到了。
温幼梨抱着乌云在殿外荡秋千,估摸算了下日子,也就还剩下三天。
自那日佛堂事后,檀迟西就没再来过雀云朝歌殿,福临也被他唤了回去,两人就这样僵着。
乌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温幼梨怀里,喵叫着跟她闲聊,“也是奇了怪,我以为那日后檀迟西的黑化值会上涨。”
“不出意外的话,他接下来的黑化值都不会有涨动。”
“您还真是有信心。”
温幼梨赤脚踩在地上,小腿懒散晃着,“不是我有信心,而是他的心先乱了。”
“可他的黑化值也没减少啊?”
“他都忍不住张嘴舔了,你还指望他黑化值涨到哪里去?”
那日去灵安寺,她就是有意让檀迟西知道的。
她先算准了柳氏会撮合她跟霍雍,故意离开为他们二人留出空间。
接着又算准檀迟西见她迟迟不回宫,会在宫门外等她的马车。
当檀迟西瞧见霍雍从她马车上下来时,那一刻的嫉妒与醋意会掀翻他的所有理智。
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得到了些温柔就只想紧紧握牢,不给任何人偷窥觊觎的机会。
她算准了他会疯。
而她要的,就是逼他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