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回?他不是说血蚕不受召唤会老老实实地待着吗?他会闲的没事自己吹箫自己尝这蚀骨之痛吗?我紧紧地盯着他,严重怀疑他从一开始就诳了我。
千莫煜看着我的神情,似乎了然了我心中的想法。他露出轻笑,但那笑里却含着一丝凄凉,“你放心,我并没有骗你。只要我不用箫召唤血蚕,它会如休眠般安静地待在你的体内。至于我——”他顿了顿,换上一种再冷淡不过的语气,“不过是试试自己能承受多大的痛罢了。”
那痛我尝了一分,便觉得痛不欲生,他却说是“试试”!谁会吃饱了撑的这样折磨自己!除非变态,或者不想活的人!
我凝视着面前的这个人,他是变态,还是不想活的人?
“为什么要试?”我还是禁不住问了出来。
千莫煜冷冽地瞟了我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我也料到他不会痛快地回答了我,罢了,我本也没有必要和精力去了解这么个怪人。只是自己心里揣着一份明白,不管他是哪种人,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与他已是一条生命线上的人。他不会随随便便让血蚕要了我的命,因为那也会要了他的命;但如果他非要我死,他也会不惜赔上自己这条命。他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守护他的亲弟弟四皇子么?
这时,千莫煜从怀中拿出一张令牌递向我,“今晚上我会约四弟来府中饮酒,监察司狱中我也会安排妥当,你只管拿着我的令牌去狱中接人。记住,我信守承诺的只是此次,他日那个丫头若是再被四弟抓到,我便只有杀了她。”
我有些颤抖地接过令牌,却铿锵地回道:“我会守护好柳儿,信亲王还是绝了杀人的念头吧!”
我双手握紧令牌,这交易终算是达成了。我转身欲走,身后又响起千莫煜的声音——
“这个,你也拿回去。”
我回过身,见他手里多了个葫芦型的小白玉瓶。我上前接过来,“这是什么?”也是跟救柳儿有关的东西?
千莫煜侧脸看着别处,“这是上等金疮药,对你的外伤有帮助。”
拿血蚕控制别人,还假意赠什么金疮药!我心里禁不住冷嗤,上前将那瓶金疮药放到桌上,无视千莫煜有些诧异的神情,退下行了行礼,道:“信亲王与碧尘之间只有交易,其他之恩,恕碧尘受之不起。待接了柳儿出狱,这令牌碧尘会立马归还。从此,两不牵扯。告辞!”说完,我大踏步地出了门。
伊心一直在外面提心吊胆,见我出了来,赶紧上前扶住我。她低头看着我胳膊上的血迹,什么也不敢问,只是啪啪地掉眼泪。我轻拍拍她的手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离开了信亲王府,我和伊心进了最近的一家衣裙铺子。血衣必须换下来,为了避免回府后更多的麻烦。
伊心先替我包扎好伤口,又为我换上新衣。半个时辰下来,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我向伊心隐瞒了血蚕的事,欺骗她说,方才信亲王帮我看了伤,没有大碍。还告诉她,我说服了信亲王,他答应今晚释放柳儿。可伊心还是伤心,怪自己无用,没有照顾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