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初春,江宁府的秦淮河上烟波渺渺。薄雾笼罩着岸边的杨柳,微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码头上商贾云集,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堆积如山,仿佛诉说着江南的富庶繁华。
苏子恒静立在秦淮河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袍,手执一卷《春秋左传》。他的目光似随意扫过周遭,却将码头每一处的动静尽收眼底。远处,一队官船缓缓驶来,旗帜上赫然印着“润州巡按司”的标识。
“润州来的官员?为何来此?”苏子恒眉头微蹙,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子恒,江南表面平静,却暗流涌动,你可曾察觉?”
苏子恒转身,只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她身着淡紫色长裙,眉眼如画,气质端庄而不失灵动,正是他的妻子——宗清婉。
“夫人,看来这润州巡按司恐怕不是来赏景的。”苏子恒微微一笑,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试探。
宗清婉缓步走近,低声道:“刚从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东宫对江南盐税改革极为关注,这次派来的使者,恐怕不仅仅是例行巡察。”
苏子恒点点头,抬眼望向秦淮河的尽头。那里,不只是江南的繁华与美景,还有可能掀起风暴的政治漩涡。
数日后,苏子恒接到一份密信。信中提到东宫命他在江宁府设法稳住地方士绅的情绪,同时调查盐税改革中可能的阻力。
“东宫此举,难免逼得地方士绅反感。江南士绅向来对朝廷税赋改革戒备甚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反弹。”苏子恒对着烛光沉思。
宗清婉端来一杯热茶,将其放在桌上,柔声道:“子恒,盐税虽为国之要,却牵动地方根本。你可有应对之策?”
“江南士绅看似松散,实则早已形成错综复杂的利益网。要想推动改革,必须先稳住他们的核心。”苏子恒眉宇间闪过一丝锐利,“江宁府中,清远苏家虽为小士族,但我苏家长年与地方名流来往,或许能借此为突破口。”
“若是需要,我可以以萧家的名义相助。”宗清婉轻轻一笑,眼中透着几分深意。
苏子恒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夫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数日后,江宁府的文会在秦淮河畔如期举行,江南士绅与朝廷使者齐聚一堂。宗清婉作为“萧家女”出席,引得诸多目光关注。
在文会中,苏子恒旁敲侧击地提出盐税改革的构想,却发现大多数士绅态度冷漠,甚至有人暗含敌意。
“苏先生,此次盐税改革,是否过于急功近利?莫要忘了,江南的繁荣是千百年来士绅与百姓共同维护的成果。”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士绅冷冷说道。
苏子恒淡然一笑:“正因为江南富庶,所以盐税调整更有余力。若是改革成功,天下百姓受益,诸位也能名垂青史,何乐而不为?”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苏先生此言虽妙,可若因此动摇了江南根基,又如何向先人交代?”
说话之人是江宁府的知府王述,身为朝廷命官,却明显偏向地方士绅。此言一出,场面顿时陷入僵局。
宗清婉见状,缓步走到苏子恒身旁,微微一笑:“王大人此言差矣。若因一时畏缩,便放弃利国利民之策,又如何对得起陛下与百姓的期待?”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述眉头一皱,不再多言。
文会结束后,苏子恒独自站在河边,目光落在潺潺流水上。宗清婉从后走来,轻声问道:“今日文会,你可有收获?”
“这江南士绅表面上服从朝廷,实则早已心怀成见。若想突破这道坚冰,必须找到他们真正的痛点。”苏子恒握紧手中的折扇,眼中寒光一闪。
宗清婉沉思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从盐商下手。他们与士绅关系密切,一旦动摇他们的利益,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夫人所言极是。”苏子恒目光坚定,“江南的风暴已然酝酿,而我们,必将在这风暴中走出一条生路。”
天空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秦淮河灯火点点,仿佛诉说着这片土地上将要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