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他是为了什么呢或许是她的审视太过赤裸裸,长久注视着钟景期,让他显得有些不自在,眉头不由得皱起,低声唤道:“夕颖?”听到呼唤声,唐夕颖回过了神。
太阳西沉时分,她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且带有一丝乡间礼貌的距离感:“俺刚才已唤来了拖拉机,就不劳驾你送了。”说罢,便转过身子,脚步沉稳地迈向田野小径。
刚走过门前的泥土地没几步,一辆拖拉机就慢悠悠地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坐在拖拉机厢板上,毫不犹豫地预订了返回江镇最近的绿皮火车。
而钟景期仍伫立在那里,眼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消逝在村庄尽头,只剩下一个不起眼的暗影在麦田之间。
的确,正是他自己当初把她推向了门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说后悔呢?他默默地想,假若在过去那几年,他曾对她有一点点关怀,或许如今俩人的命运也不会如此凄凉,然而自己的傲慢却硬生生地将彼此越推越远。
夕阳下的乡村仿佛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冷风之中,这个季节特有的干燥寒风刺骨穿透心肺。
坐在缓慢前行的拖拉机中,唐夕颖一手撑着车帮,望向车窗外。秋风将最后一片黄叶卷向大地深处,只剩下裸露、光秃秃的枝头,在瑟瑟寒风中摇曳生姿,显露出一丝苍老而坚韧的气息。
此时,天空中的白云开始聚合,渐渐化作一团团厚重的阴云,慢慢扩散开来,最终覆盖住了整片蓝天。
西北风吹过并不繁密的树木,那些树叶早已被寒风吹尽,剩下的树干此刻显得尤为孤独和脆弱,像一群经受风雨洗礼的老者,在寒风中颤抖不止。
司机大哥一边娴熟地掌着拖拉机,一边热情地道:“瞧这天像是要下雨呐,妹妹,你这个时候赶往火车站,怕是火车也要受影响耽误行程。”
唐夕颖似乎是在答复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回不去啦?可是我真的想回到家乡,想要家里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