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短暂的一瞬里,她果断地脱离了他的接触,那种决绝的动作,让钟景涛心底某个角落刹那间如同寒冬降临般寒冷刺骨。
他轻瞥一眼悬在半空中无力垂下的手掌,仿佛成了此刻尴尬的见证。相较对面阿杏迅捷且果决的反应,这一刻的自己多少显得有些可笑和讽剌。
他嘴角闪过一丝嘲弄,慢慢地收回那只手,让它悄然没入衣袋深处。整个过程快速而从容,犹如猫戏老鼠般的游刃有余,好似他刚刚只是伸出手来伸个懒腰,随意舒缓筋骨。
此时的阿杏全身微微蜷缩着,眼神低垂,透露出几分隐忍与坚韧。被触及的地方仍阵阵作痛,令她咬牙坚持。过了良久,她才渐渐缓过劲来。抬眼望去,额头上的粒粒汗珠却无法遮掩刚才的狼狈情景。
然而最终,阿杏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坚守本职。即使心绪起伏,对患者的那份责任,她始终未曾抛弃。离别钟氏诊所后,她乘坐着钟景涛的马车直奔顾家而去。
这次阿杏似乎明白了应对之道,并未再追问钟景涛为何能在工作之时,擅自因私人事务离开岗位。因为她清楚无论何时问他都会收获一样的答案:
“顾衍是我的亲兄弟,他的事便是我的事。何况,钟家同顾家乃是世代友邻,这个时候自然应当鼎力相助。”
这些话语若在过去,可是从不会出现在他的言谈之中的。过去的他自命不凡,只要是不愿做的事,无论是世间的纷扰,或是他人的评价,他都能选择屏蔽不顾。
可仅仅这一年过去,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位男子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这一切,都已不再是阿杏关注的事了。此刻的她一门心思只想尽快顺利到达顾家,并赶上周原先预订的飞机。
然而人生的曲折莫过于此,往往是心想未必就能如愿所偿。驶抵顾家居住的村庄古宅时,一辆线条柔和而又极具贵族气质的黑漆宾利以一记惊艳的漂移停车于庭院之内。
车门处,一位约莫五十岁的乡绅模样的管家快步走来,亲切地替他们拉开车门,待阿杏走下车时,她礼貌地轻轻点头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