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刘勖忙解释道:“就算卑职吃了豹子胆,真敢对太子爷不利。可卑职如何敢阻拦太子爷?就算卑职做点手脚,坏了太子的车驾,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啊,除非是佯作行刺……但那样就闹得太大了吧。”说着噗通跪下,磕头道:“爷让卑职上刀山下火海,卑职眉头都不眨一下,只是,卑职担心误了爷的大事啊”
“谁让你假装行刺来着”朱瞻基嘿嘿一笑,转怒为喜道:“原来你担心这个。真笨,你的双生弟弟刘勉,是我父亲的护卫,我父亲对他根本不设防。你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替刘勉当个差,想要算计我父亲还不简单?比方给他饮食里下点蒙汗药,让他睡上一上午不就结了。”
刘勖这个汗啊,心说给自己老子下蒙汗药,您是亲生的么?但总算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卑职遵命就是”
“嗯。”朱瞻基点点头,扶起他道:“事成之后,如果被查出是你干的,怎么办?”
“卑职自然死咬着是汉王指使的,我是汉王安插在殿下身边的奸细”刘勖自然不笨,不然太孙也不会委以重任。“打死我也不会招出爷的”他很清楚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嗯。”朱瞻基扶着他的肩,泪水满眶道:“孤不会再让刘勉遭遇危险,我会让他开枝散叶,再过继一房到你这边,让你也能香火不断……”
“多谢殿下”刘勖含着泪,深深一礼,便退出营帐,待天黑直奔京城而去。
銮驾在扬州弃马乘船,千帆蔽日,浩浩荡荡进入长江,很快便金陵在望了
这些日子,可把朱高炽给忙坏了,他知道父皇好大喜功、却又讲究节俭,因此到时候的凯旋典礼如何般的隆重而又花费不巨?还有随后的宴会该如何准备,细到每一曲歌舞每一道菜,他都要亲自验过才放心……终于在典礼的前一天下午,把所有事情都敲定,又会同礼部、鸿胪寺的官员,宫里的太监一起重新推敲一遍,确定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太子殿下这才松了口气。
待从皇宫返回东宫,朱高炽看了看更漏,已经是四更天了,只能睡一个来时辰,便又得起床准备了。因为已经是子夜了,他没有回寝宫惊动太子妃,便在书房凑合着就寝了。谁知道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明日的典礼不能出岔子,还要面临父皇的雷霆之怒,换了谁也都睡不着。
但不睡一会儿,明天昏头昏脑出了岔子就更惨了,朱高炽唤一声外头伺候的人,便见是侍卫刘勉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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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呢?”太子问道,张宝是当值的贴身太监。
“回太子爷,张宝熬不住了,卑职以为爷睡下了,一会儿醒不了,斗胆劝他先去迷瞪一会儿,”刘勉忙请罪道:“我这就去叫他起来。”
“不用了,这段时间他也跟着熬坏了。”太子的仁厚不是装出来的,而是能让你时时刻刻都感觉到:“孤有些失眠,你给我倒一碗苏合酒吧。”
“是。”刘勉赶紧出去倒酒,不一会儿,端着一碗黄色的酒汤回来了。朱高炽接过来,呷了一口,微微皱眉,但还是一口气全都喝下去,又接过茶碗漱漱口,对刘勉点头道:“有劳了,孤再试试。”
待朱高炽平躺下,刘勉便吹灭了灯,躬身告退,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别说,这药酒还真管用,不一会儿,朱高炽便觉着晕晕乎乎,沉沉睡死过去。
翌日卯时正刻,一轮红日窜出江面,映红了美丽的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