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一笑:“师父明察秋毫。”
接着又道:“青玉药鼎的确与其他药炉药鼎十分不同,徒儿也才摸清了些门道。”
说起来,这青玉药鼎,南弋这么些天一直在琢磨,终于有了些头绪。
这青玉药鼎周身青色,是极寒极炎之物炼制而成,实质上是个阴阳相融的东西。
那一日,天色已晚,南弋未添烛火,阴差阳错,她发现了这青玉药鼎另一些奇特之处。
费了不少药材和时间,根据目前她的发现来看,这炼药根据药材药性要选择不同的温度,而这青玉药鼎不同,药性温良须得加大温度,药性猛烈需要降低温度。
这本身就与药书上所写的完全相反。不仅如此,如何降低和提高温度,也需要仔细区分和控制。
除此之外,药材的用量,也与普通的药鼎不同。用青玉药鼎来炼制,只需要原先药材的五分之四甚至是三分之二便可以炼制出同等药性甚至更强。
在炼药过程中需要根据青玉鼎发出的光亮来不断调整温度,其实仔细看,这青玉鼎的萤光色可以微微察觉出来,并不一定要在黑暗之中才能看见。
除了以上种种,南弋还有些其他所得……
等到南弋一口气说完,她觉得嘴里有些干涩。
药王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药鼎:“看来,这青玉药鼎的确与你有缘。”
而南弋自己也感觉到,这青玉药鼎,潜在的功用恐怕远远不止于此。
晚间,鹤惊寒抬手轻轻敲门,只听见里面的人开口道:“进来。”
“师父。”
药王放下手里的茶,“别站着了,坐吧。”
“师父唤惊寒来,是有何吩咐?”
药王叹了口气,看着微绿色的茶水伴随着舒卷的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一向聪明,师父唤你来,你恐怕也才出来几分了。”
“师父可是在为师妹忧心?”
药王叹气道:“那丫头炼丹的天赋卓绝,百年难得一见。我活了这般的岁数,也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天赋。除了……”
药王顿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可又不愿意宣之于口,只能又隐匿于无声之中。
“只是,惊寒你可知道,怀璧其罪。她这般炼丹之能,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加害利用.......她才这般小,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人和事,不知人心险恶非常。”
鹤惊寒眉头微蹙,不似平日里的从容,“所以,师父见到师妹炼丹天赋之后,收做徒弟,同意师妹继续在谷中训练,不就是希望师妹将来能保住性命么?”
药王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倒真希望那丫头能一直待在这玉鸣山,即便是要出谷,也能由你我护着。”
“师父可曾想过,若是那人要将她调离出谷该如何?毕竟,师妹当初,是他亲自送来谷中的。而且,师妹的体内,无殇未解。”
“弋丫头不会一直待在玉鸣山,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她的眼里都是不服输的狠劲。她如果想出谷历练,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会让君烨那小子给我照顾好她,好好地把弋丫头给我送回来。药王的面子,他不能不给。至于无殇,恐怕还需要他同意拿出解药才行。”
药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弋丫头是影卫出身,这无殇解药,恐怕那人不会轻易拿出来。”
鹤惊寒知道师父忧心,倒也不再多说其他。
“师父放心,师妹聪慧过人,做事都留了三分心思。她在谷里这么些年,到底是明白的。”
他前些天查过南弋在学莫堂和谷里训练的记录,南弋性子沉稳,知道如何隐藏自己,做事狠辣干脆,胆大聪慧,各项训练成绩皆是拔尖的,还有几位谈的来的同伴。
尤其是那日比赛箭术,他当真是没想到这小师妹地箭法能精准至此。
“今晚唤你来,为师是想交代你些事情,你毕竟在外游历过几年,比弋丫头年长几岁,凡事多多提点教教她。”
鹤惊寒应道:“师父放心,惊寒知道。”
药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那丫头炼丹天赋难得,就让她多炼炼丹,也让老头子我清闲几日,免得又来催我交丹药。那丫头还得在这山上待个几年,暂时我也不去烦心。她要回去就回去,也不必告诉我,你和谷尘那小子看着安排就是。”
“徒儿明白。”
出了清风堂,鹤惊寒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便看见那灯下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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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尘?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幽暗的竹制灯笼透出点点烛光,在这黑夜里照亮一方天地,亦把灯下的两人的身影拉长。
竹林和周遭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似乎都在注视着灯下的人。
“可等久了?”鹤惊寒上前,却又存着些距离。
谷尘闻话不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鹤惊寒接过裹着布巾的盒子。
“……见你袖口处有些破损,帮你买了套新的。店里竹青色的衣裳材质不好,便帮你买了套绀青色的。”
鹤惊寒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柔柔一笑:“你倒是仔细。”
谷尘抿了抿薄唇,没说什么,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鹤惊寒抬手推开院门,回头道:“天冷,不妨进来喝些热茶?”
“不了。”谷尘站在院子外面,并未上前。
许是今夜的星星多了许多,谷尘看着那灯下的人,只觉得那人的眸中都落着星光。
他不敢再看,转移了视线。
鹤惊寒一愣,忽而一笑:“那你慢些回去罢。”
谷尘神色一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进屋前,鹤惊寒吩咐侍从准备了热茶。
“用‘挽青露’罢。”
“是,公子。”
侍从应声关门退下,心里倒是有些疑问,公子晚间一向喝茶只喝‘子初黎白’,为何今日突然想喝‘挽青露’了?
鹤惊寒把包袱放在床上,拿出里面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