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这平州城终于入了梦乡,歇了纷纷扰扰,四处寂静不已。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快速穿梭在平州城里,直奔着城北而去。
阿落尾随在沈景遥后面,落在一处不大的宅院屋顶上。
沈景遥蒙着脸,一身黑衣,对着阿落打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这院子里的小厮丫鬟都入了迷雾,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丫鬟往一正屋送了热水,不一会儿又继续在厨房干活。
阿落掀开正屋的青瓦,那屋里微微透着光亮。
前几日他们夜探了谭府,得知每月谭江以留在府衙的借口,在外室这里宿眠。而李家有时候与谭江的联络交易就在这里。
房内的两人像是刚翻云覆雨过不久,灯还未熄。
“大人,前几日我同您说我那弟弟的事,您可要上上心呐!”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有些娇嗔。
谭江笑了一声:“放心,你苦苦求我的事,我哪能不做?再过了几日,就有消息了,事情也快成了。”
“可儿谢过大人。前些日子,大人您的信又来了。奴家可还是放在您书房夹层里。”
信?李家?
“可儿真是本官的好夫人。”
女子嗔笑一声,娇滴滴道:“可儿担不起大人口中夫人二字。若是可儿和杰儿被您那真正的夫人知道了,还望大人念着可儿这么多年的情分,保下我母子二人。”
说着,那女子不禁嘤嘤啜泣起来。
“可儿放心,那母老虎嚣张猖狂多年,我亦忍了她许久,只是念着夫妻情分。若是她容不下你,我定会休妻!”
没理那屋里两人继续腻腻歪歪,阿落和沈景遥堵上瓦片,运起身形往书房去了。
不过两日,这平州城却是热闹了起来,坊间人人谈论。
至于为何热闹,那自然是那平州副州丞谭江谭大人偷养的外室被其夫人知道,那夫人二话没说立刻领了家丁打手往那城北外室的住处,将那地方给通通砸了,软禁了那母子两个。
而那谭江见那母老虎知道自己养外室,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在府衙待着没了脸面,待在家便一直闭门不出,任凭那母老虎闹骂。
“我还以为,谭江真能挺直腰杆,休了他夫人。”阿落道。
男人,都是这样,嘴里的话哪能天真地相信。
更何况那谭江本是穷苦书生,家境贫寒,入赘后得妻子娘家帮忙,才得以入了官场,从此平步青云。
只可惜,虚荣富贵太多,终究是蒙了心性。
“东西都拿到了?”沈景遥问道。
“放心,那书房里被我搜了干干净净,谭江那些障眼法的机关,到底是什么都藏不了。”阿落道。
谭江如今能爬到州丞位置,大抵还是有些脑子。他虽是受了李家贿赂,给了他们不少权利好处,可还是暗中留下李家的把柄。
他自是知道,万一与李家苟且交易之事败露,自身难保,不如将李家把柄死死抓在手里,或许能挣得一丝生机。又或者大不了,鱼死网破,拉个李家放垫背也是不亏。
故而,阿落潜入谭江外室的书房,搜到不少证据。
不过,还是缺少了最为关键性的东西。
“事情已经闹大,李家和谭江必定有所动作。今夜子时一刻,动手。”沈景遥冷冷道。
阿落点了点头,“剩下的东西,谭江必定藏在自己府中。”
“谭江一死,平州城定会加强出入城盘查,我已经找了一艘小船,平旦时分会在城南渡口等着,那个时候多是从走水路乘船的人,即便是官府来人封道,也来不及了。”
阿落点了点头,看着夜色缓缓笼罩在平州城上空。
子时,谭府。
书房内满是酒气,书架上的书散了一地。
“来人!给我拿酒!”谭江见壶里没了酒,不禁怒起摔了那酒壶。
可他吼了半天,都未见得有人来送酒。见此,他更是气愤。
“妒妇!妒妇!”谭江在房内大吼,那些个小厮丫鬟都躲得远远的。
阿落在门外听见他如此这般怒骂,心中不禁冷笑。
阿落拿出怀中迷药,放了些许进去。不一会儿,那房内便安静了下来。
阿弋给的这药还真是厉害。
沈景遥见状,又等了一下,才轻轻推门进入。
阿落配合沈景遥将那谭江给封口绑了起来,又在书房内寻找一些暗道机关。
可她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些什么与李家有关的东西。
阿落皱着眉对沈景遥摇了摇头。
沈景遥一身黑衣,手中拿着长剑,冷冷地看着被死死绑住的谭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