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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竹影婆娑,清风穿堂而过,带走些许清冽扑鼻的茶香。
“一别数年,故人饮新茶,老夫尝着滋味却是完全不同了。”
君烨浅浅尝了一口,眉目舒缓柔和了下来。
“玉鸣山的景致,一如从前。”
“风景依旧,可眼前人却不同。”药王看着和自己印象里判若两人的君烨,神色复杂。
“盛京的风水到底不一样,老夫方才竟不敢相认。”
从前这人,身上是遮不住的杀意和阴晦,甚至藏着隐隐的疯狂。可如今一见,他只是素衣加身,行礼有度,眼神中都带着伪装。
现在的他,更让药王觉得深不可测。
君烨微微扬起嘴角,垂眸喝着热茶,对药王的话不置可否。
“今日来此唐突,实在因为有求于您。”
药王声音微冷,“老夫可不会随便应人要求。”
“有条件,您但说无妨。”
“老夫不过想得到一个答案。”药王抬眸看向君烨,眼神中带着威压。
“三年前,老夫那小徒儿被你调去了盛京。老夫虽想把她留在玉鸣山,让她安安静静地生活。可她到底是接受了你的调令。”
“她唯一一次从盛京回来,余小子听说后连他都让人送吃的过来。临别时我那小徒儿给我磕了三个头,可老夫竟然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药王说着,已然是发怒。
“老夫从未想过,最后收到的却是她坠崖身亡的消息!”
南弋是他真心实意收的小徒儿,寄予了莫大的期盼。若是留在玉鸣山,便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可南弋那么机灵,能力出众,不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
尤其是南弋最后离开玉鸣山之前,她一反常态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那神情宛如诀别一般。他那时就感觉异常,却没有细想。
“你告诉老夫,我那徒儿如何就死了?”
君烨看着地上光影摇晃微微出神,却一字一句将药王的质问听了进去。
当初,君烨自己也不相信南弋死了。
“你想要的东西,老夫可以给。可你必须告诉我,我那小徒儿到底……”
药王最终还是没有将死字说出口。
“她没死。”
“她如今活得比从前更好。”
君烨眼眸清冷无波,神色淡然如水,可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些许笑意。
一时间,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死?那她人呢?人在哪里?我那徒儿……”药王止不住地问着,满是激动。
他的小徒儿还活着!
“这里困住了她,所以她从头至尾,只想着如何离开。”君烨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失落,平静地道出口却清楚感觉到心底的酸涩。
小主,
他想留,却丝毫留不住她。
君烨感受到茶水的温度从指尖流逝,“如今她有疼爱她的家人,也得到了一心想要的自由。只是,她怕是不愿意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