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清元镇,仍旧是客商不断,来来往往。
那东南边缘的一处地方,立了一块路碑,刻着“万客行”三个字。
万客行乃是清元镇最大的客栈,围圈而建,上下四层,中间地带是客栈会客吃饭的地方。
来了万客行,不谈你是何身份来历,此处只认钱财。因此,鱼龙混杂,常生事端。
朔风披着灰色的斗篷,遮住面容,走在人群里进了万客行客栈。
堂内嘈杂,各种口音的人混杂在一起,不少人随身带着明晃晃的武器。
“喝茶,打尖儿还是住店?喝茶右边,住店往左,打尖随便挑地儿坐。”柜台边的一个伙计低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见面前的人还没动静,那人才抬头,“喝茶右边,住店左边,吃饭随便坐。”
“我找人。”朔风藏在斗篷下面,伪装了声音。
那伙计瞧了一眼,看到这人阴恻恻的,只露出半张脸,那双桃花眼倒是生得不错。
不过这万客行奇人怪人多了去了,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那伙计摊开手勾了几下,意思不言而喻。
在万客行没钱还打听什么消息。
朔风从袖子里拿出一吊钱放在柜台上,那伙计见了立马换了一张十分讨好的神色。
“不知这位贵客要来此处找什么人?”
“万客行——宋忠。”
那伙计一听,突然变了脸色,左右看了看,这才凑近一些低声道:“贵客可要想好了,此处不能乱说话。”
只见朔风又拿出一吊钱,“我找的,就是万客行宋忠。”
那伙计眼神一暗,收走了柜面上的铜钱:“宋大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你只管传话,就说......我姓温,雷楚洲温家的温。”
朔风隐在斗篷下面的眼神犹如一汪深潭,微微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
容浔坐在凉亭里,不远处的琴楼传来悠扬婉转的乐声,为这山林平添了几分生趣。
“爵爷,诡市即将开启,消息已经确认,东方让届时会现身诡市。”符擢站在一旁禀报道。
“此行,必定要将东方前辈请去北疆。”容浔眼神坚定,似乎志在必得。
“煜王身边的侍女成了清元门少主,这事的确古怪。但是爵爷您可是她的救命之人,若是能让她一同前去诡市,与我们请东方让大师也有助力。”
不管怎么说,那女子终究是欠了他们爵爷一个救命的人情。这报恩,可以用在小爵爷身上,更是可以帮助到北疆。
北疆如今被盛京掣肘得太厉害,如此下去必定成为笼中之鸟。
容浔听见此话,一瞬间脸色冷了下来。
“本爵爷的救命之恩,可是不是让她这样报的。符擢,你知道说错话的后果。”
符擢立马低头道:“属下知错。”
“还有,本爵爷不希望再听到她和盛京煜王府这几个字有什么牵扯的话。”容浔略带着些警告道。
“是。”
容浔看着山下清元镇处处繁华的景象,不由得想起北疆如今的情形。
从三年前开始,盛京拨来用于锻造兵器的银钱是一年比一年少,上书讲明难处,可等来的却是军器监敷衍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