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看见自己的影子落在南弋肩头,好似身体暧昧纠缠,不禁意动。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南弋脸上时,骤然一顿。她的眼中满是失望,有些悲悯,然而更多却是愤怒。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他压低了声音问。
太过陌生的眼神。
“所以,这是你想杀容浔的原因么?”
只因为妒忌。
南弋突然生出一点后怕来,除了容浔,他还打算杀谁?
朔风不动声色抬起眼眸,嗤笑一声,“容浔?杀他做什么?我又怎么杀得了威名赫赫的容爵爷?”
“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能骗得过我么?”南弋冷冷质问。
“骗你?我如何……忍心骗你。”
朔风带着贪恋看着南弋,赤裸裸的目光顿时让南弋生出一阵寒颤。
他依旧是执迷不悟。
“当初容家叛变一部分流言便是由城西瓦舍的乞丐们传出,你想趁着局势不明,把火引到容家身上,置容家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而那些流言,便是你让乞丐拿钱在盛京之中四处传播。”
南弋逼近一步。
“容家被赦罪,你担心容家查到你的头上,事情败露,便暗中杀了那些乞丐。如你所见,府衙官吏不会在几个死了的乞丐身上费尽心力查案。”
南弋眼中的寒霜越发重了几分,攥紧拳头。
“云涯居对面的食珍楼,能最大限度遮掩藏身位置,方便暗杀。其实你早就想杀了容浔,比我想象的要更早。”
而此时的朔风,微微垂眸看着南弋的神情,充耳不闻似地格外冷静,一点点用眼神描摹着她如画般的眉眼。
清醒地沉沦。
被她发现被她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手上也不在乎多这一条人命。
南弋眼底充斥着滔天的怒气,身侧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她上前一把抓紧朔风的衣领,沉声质问他。
“若不是那日的箭偏了半分,我拦下剩下的箭,你真的会要了容浔的命!”
“温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忽然,朔风的身体同神情一同僵硬起来,“你……叫我什么?”
南弋不答,眼角染上一层暗红,呼吸因为胸膛里的怒气而变得急促。
“你为了斩草除根,竟然去杀手无寸铁的乞丐,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因为用力过度,南弋的手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师父若是知道你用所学剑法这般杀人,一定失望至极。”
可朔风却置若罔闻,有些着了魔地抓着南弋的肩膀,白着脸色,“你方才叫我什么!南弋,你叫我……什么?”
南弋用力挣开他的禁锢,冷冷看着他,满是疏离地后退几步。
“……温辞。”
“不,不是!我是朔风,不是温辞!”
听到温辞两个字,朔风才彻底慌了。
南弋从来只唤他朔风的,朔风这个名字是她特地给他起的,对应着是南弋的名字。
当初她说,“风是自由自在的,我就叫你朔风怎么样?”
可如今,南弋是要收走这个名字吗?
温辞?不,他不要重新做回温辞。
朔风微微颤抖着要去拉南弋的衣袖,却被她迅速地避开。他不甘心,开始生出莫名的恐慌。
然而下一刻,冰冷的问眠剑却横亘在两个人中间,带着隐隐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