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发髻凌乱的侍女跌跌撞撞跑进了叶府。
“将军!将军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见了!”
她不过是抱着东西转个身的功夫,小姐就在大街上不见了,凭空蒸发一样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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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理部。
夜枭抬头看了看已经失去刺眼光芒的日色,此刻不远处大殿琉璃瓦如洒金一般,极为不真实。
他转身进了里面,走过长长石道,听见一声又一声凄厉叫喊,稀松平常。
“主子,如您所料,慕少主已经派人四处寻找武定侯夫妇的下落。”夜枭道。
君烨垂眸看着手中的朱砂玉笔,眼眸如渊,“她还是放不下他。”
一次又一次为了他四处奔走,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身险境。
在她的心底,到底谁的分量多一些?是君烨,还是容浔,亦或是东寻。
“咳……咳……”
君烨抬手沉沉咳了咳,将一点朱砂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朱砂同玄色衣裳相映,像是隐入黑暗的鲜血。
“主子……”
“没事。”
夜枭仍旧担心着君烨的身体,如今这蛊毒发作越来越频繁,单单靠着那些抑制的药粉怕是不够。等盛京之事告一段落,他得劝君烨再回谷中见药王一面,找到解毒的方法。
“主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慕少主和容爵爷武定侯夫妇的失踪同宁王有关?”
“她那么在乎旁人,自然会不遗余力去帮他。我若是告诉她,她也许是信的,可是容浔不一定会信。”
君烨起身,道:“当年我给过容浔,给过容家可以选择的路,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很明智给自己铺好退路,仍旧心存侥幸。眼下摆在容家面前的,是不得不承受的被安排好的结果。”
“容浔心气高傲,一身骨头硬的很,想给容家谋一条出路来。可如今想破局,当有破局的本事。若是不能,也只能低头认命。”
君烨勾唇,眸色平静无波,天光从上至下纷纷扬扬洒了下来。
“不如给所有人一个选择的机会。是黑是白,是对是错,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去承担相应的后果。”
君睿已是笼中鸟,飞不出这盛京城。
若是容浔决心不回头,无非是要多添些鲜血和人命。
即便是南弋挡在容浔面前,他也不会改变决定。
“半个时辰之后,带着太子亲令,去见金吾卫左右上将军。太子传召,不得有误。”君烨开口道。
太子令的权力仅次于军权,除了御林军之外,太子令可以直接调用城中金吾卫、巡城军。
夜枭抬手,“属下得令。”
而另一边夜钊将一切安排妥当,另外唤来十几名影卫。
此时,已经日落西沉,橘红色的晚霞染上了些许赤红。
“主上有令,所有人擅闯府邸,来之,杀之!”
那一众羽麟卫中,正站着燕无归三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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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渐渐暗淡,商贩依旧叫卖不停。
南弋驾马停在一处路口中央,被一重又一重楼舍包围。
她已经带人找了一个时辰,马不停蹄,却依旧没有发现武定侯夫妇的下落。盛京房舍众多,不计其数,若是君睿故意将武定侯夫妇藏匿其中,找起来便是大海捞针。
南弋环视着周围,此刻的盛京城宛如一座迷宫,困住这城里所有的人。可当迷宫彻底没了出口,它便是一座囚笼。
武定侯夫妇是君睿起兵谋反的筹码,他不可能让筹码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所以,人一定还在城中。
武定侯夫妇是从偏门坐上马车走的……那时是子初,正是宵禁,金吾卫定会盘查还在城中行驶的马车。若是要躲开金吾卫,便只能选择附近的地方藏匿。
一瞬间,南弋的脑海里浮现出容家驿站附近的街道地图。
君睿到底会将人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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