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没有认错,下山的那位僧人便是息尘法师。”
箫瑜一愣,继而垂下了眼眸,“是。”
“所以你以后只打算站在一旁,站在远处,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么?”
真是个过客了。
箫瑜自嘲一笑,“还能怎么办呢?他有他的佛要念,我有我的道要走。我没办法阻止他去做他想做的事。他眼里看得见众生,却看不见我。”
“当初他为了救我得了寒疾,每逢冬天便疼痛难忍。我四处为他求医求药,最后还是少主您给的丹药彻底治好了他。或许从那时起,我和他之间便就此两清。后来我想,他不是救我,而是……救他眼里的众生。”
“如今,我也没有资格再去打扰他。”
南弋的确没有想到箫瑜会这么想,她原以为以箫瑜的性子,年少时动了心,是怎么也不可能回头的。
“箫瑜,你真的打算放下了吗?”
箫瑜今日没有带着剑,抬头看着寺庙前的古柏,神情释然。
“我不知道,不过就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南弋摇头转身,没有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寺庙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林中。
“少主,法会已经开始了。”
南弋看着行人越发稀少的山路,微微握紧了手。
“我知道。”
“要不,属下派人去山下看看情况。”
“不必,我就在这儿等,就算等到明日,我也等。”
箫瑜担心地看了南弋一眼,心里叹了叹。
一个时辰后,寺里的钟声再次响起,第一场法会已经结束。
香客们进进出出,拜佛所求之事皆是不同。
南弋看着石阶,眼睛有些干涩,心底似乎压着什么,脑子里犹有千万根丝线相互纠缠。
有时候她也开始怀疑自己,都是偏执的两个人,如何能走到一起呢?
她和君烨之间还真是奇怪,既不愿退让,更不愿放手,互相折磨,互相纠缠。
又不知过了多久,南弋被山间的风吹得眼睛干涩,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角都有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一般。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一人着一身红衣走上了石阶,一步步向她走来。
于是,南弋越发觉得眼睛干涩。
箫瑜自觉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君烨穿着一身的红衣,上面绣满了盛开的莲纹。
这衣服,南弋曾在盛京阖宫夜宴时见君烨穿过一次,也只有那么一次。君烨穿着绣莲红衣,喝了许多的酒,在夜宴之上下聘求娶。
没想到,他又穿上了这衣裳。
君烨走到南弋面前,垂眸静静看着她,“你终于戴上我给的腕带。”
南弋闷闷地应了一声,“挺好看的。”
君烨轻笑了一声,心情似乎很好,“那以后便日日戴着。”
他牵起面前人的手,掌心温热,“抱歉,是我来迟,让你等久了。”
南弋乖乖让他握着手,撇开头,“我眼红是风刮的,你别多想。”
“好,我不多想。”
他走上前一步,换了个方向替南弋挡住了风,因为太过贴近,像是把她揽入了怀里一般。
“南弋,我决定好了。”
“我想和你有许多许多的以后,日日安好,岁岁绵长。”
君烨沉声说着每一个字,一字一句入了南弋的心底。
“所以,我也不想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脑袋贴在了他胸前。
“我怕你反悔。”她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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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烨轻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过,我从来都是求之不得。”他道。
两道红衣身影相拥在古树之下,红衣灼灼,鲜艳如火。
不远处,云野走了上来,四处打量着。
“大人,您没事儿来这寺里做什么?咱们既不拜佛也不吃斋,这里怪无趣的。”云野道。
空相臣仍旧一身银白衣裳,衣服却是半旧的。
无他原因,只因为最后一件新衣被旁人划了道长长的口子,眼下想穿也穿不了了。
空相臣并未开口,不紧不慢走上了石阶。
他不拜佛,可佛……或许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呦,今儿还真是个好日子,瞧着还是熟人呢。这慕少主和君家新帝怎么一起来了这儿?”
云野有些兴奋道。
空相臣脚步一顿,刚好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携手进了寺门。
云野又添了一句,“这两人都穿了一身的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寺里拜堂成亲呢。”
空相臣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身上穿着的红衣,还真是……像极了一对即将成婚的男女。
习惯性的,空相臣压着手上的戒指,眸色幽深。
她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