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子,很容易让我以为你是失了智。”
霍霆咬着牙,怒气冲天,“老子有钱!!惦记我不行??”
“卧槽,是真失了智!!”
*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夜色昏沉,四周浮动着雾气。
雨夜之中,有一人穿着蓑衣,快步穿行在街巷之中。突然,那人在一处民宅门前停了下来。
蓑衣之下,长剑泛着冷光。斗笠下的人眉眼凌厉,眼底描摹着翻滚的漆黑,犹如这昏沉的夜色。
这是一个再普通的不过的夜。
于用毒一事上,南弋如今再熟练不过。只需要一点点的迷香,随着潮湿的空气流动,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能让人再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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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比起用毒,杀人才是她最在行的事。
地上躺着一个人,最后的姿势是伸出一只手向着门外爬去。门外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下着,这一方小院的动静自然无人知晓。
眼下这个人,是她特意挑选的下手对象。
蓑衣上的雨滴落剑柄上,顺着剑鞘落在了地上。
南弋伸手抬了抬斗笠,缓步走近那躺在地上的人,垂眸静静看着,仿佛在思量什么。
江渡没有对她设防,将中蛊者的名单都给了她。除了论道会当日前来的那些宗门弟子之外,羽麟卫还在山下发现了类似症状的中蛊者十人。
为了将此事密而不发,羽麟卫并未将这些人统一安置在一起。
眼下她选择的这人,当然是……打算作为实验体。有了实验体,她才能更有把握解开蛊虫。
她既不能让君烨出事,更不能让清元门与各个宗门为敌,所以,最好的方法是牺牲一部分的人。
从利益选择的角度来看,她做的似乎并没有错。
可是,她也在想,自己做的真没有错么?
如果她决定要将这个人作为实验体,牺牲品,那她所作所为与江道渊又有何区别。
杀人她自然能做,但是……她如今却下不了这样的手。
她准备白白牺牲一个人的命么?
她在犹豫。
忽地,南弋想起了禅虚寺住持的话。
“因缘际会,天地之法。施主到此,亦是天定。只是谨记,不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笑话,上天从不随她的愿。
什么是天?什么又是顺应天意?要她如何顺应天意?
是让她放弃那些几十位宗门弟子的命,还是……让她放弃君烨的命?!
那她逆天而行又如何?!
南弋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紧紧握在手中。
门外的雨水未停,浓重的水汽侵袭着黑夜。
*
慕修然撑着伞站在山门处,看着有道人影拾级而上。
那蓑衣穿在她身上,越发显得笨重。而她只顾着低头走路,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个妹妹,像极了一匹孤狼,一身的血性,越是身处绝境,越是想奋战到底。
“这么晚跑出去,也不怕冻着,若是病了,娘亲又该说你一回。”
慕修然将手里的伞撑在南弋身上,浑然不顾自己衣裳被雨水打湿。
冷初静静站在后面提着灯,没有上前。
南弋抖了抖蓑衣,伸手一把摘了斗笠,雨水全都落了下来。
“大哥你要是不揭我的底,娘亲哪能知道?父亲也不会唠叨个不停。”
“歪理,还想拉着我和你一起挨骂。”虽是这般说着,慕修然还是伸手替她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
南弋轻笑,抬头看着慕修然。
“大哥是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吧?”
慕修然垂眸看着她,仔细替她理了理头发,伸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暖手的碳手炉塞在她手里。
“你若是非得问这种问题,那大哥也告诉你。”
慕修然又将大氅裹在她身上,系得严严实实,南弋眼下整个人就像一颗汤圆。
“大哥什么都不求,只想你开心快乐。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哥都会护着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大哥永远在你身后。”
听此,南弋如今什么都明白了。
慕修然一向是个聪明的的人,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可她最担心的,也是慕修然无条件护着她。
“有哥哥真好。”南弋缩着下巴,裹紧暖和的大氅。
“行了,赶紧回去喝点姜茶,今晚睡个好觉。”
慕修然想起什么,又道:“如今君烨和你那几个朋友也一同离开了清元镇,避避风头也是好的。眼下的局面可以稳定得住,你也别太过操心。江渡那儿总归能想得出办法。”
南弋顿了顿,垂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