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什么都知道了!他都知道!”夜煞出声道。
南弋瞬间慌了神,“他知道……他知道子母蛊……”
“是!”夜煞上前愤愤看着南弋,已经红了眼。
“你知道他为什么消失么?因为他怕,他怕自己比不过那些几十个宗门弟子的性命,怕你不会选择他,更怕让你做选择!”
夜煞几乎是忍着眼泪,“他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南弋看着夜煞和夜枭的脸,心里猛得被挖空了一块。
“我没有要做选择!我会救他的!”
夜煞被夜枭一把抓着,却仍旧怒道:“你以为是什么选择?那些宗门弟子关联着清元门慕家,而你是慕氏少主。所以,在他自己的性命面前,他还是选择了护你!”
南弋哑然,许久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君烨能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他竟然提前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怎么敢的呢?
“药王和鹤大人说,蛊术失传,主子身上的蛊,几乎……无解。”夜枭道。
这是击垮君烨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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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他,我能找到他。”
南弋慌不择路,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有错了方向。
“我只求你……”夜煞朝着南弋吼道。
而后,他压低了声音,手指微微颤抖着。
“……别放弃他,永远要选择他。”
*
在上天一次次降下磨难后,南弋觉得自己赢了。起码,她变得更加无畏和强大。
她一直以为,君烨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有时候她竟然忘了,爱会让人有致命弱点,让人溃不成军,是她发现得太迟,又或许,她从根本上低估了君烨对她的爱。
所以君烨也有怕的时候,也有彷徨抉择的时候,他的偏执挣扎终究会把自己困在一方囚笼之中,不得解脱。
在这一刻,南弋比任何时候都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见到他,再拥抱他。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南弋会直接去重谬崖。
重谬崖边些许积雪未化,青山绵绵,长空苍苍。
阿落和沈景遥他们一直跟在南弋身后,只怕发生什么意外。
重谬崖,一直不是什么好地方。
重谬崖阴气怨气太重,生死台的石阶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重谬崖下毒虫毒草无数,瘴气横生,那些从生死台上战败了的人的身体血肉滋养着深不见底的土地。
更何况当初,南弋和君烨便是在重谬崖拉着江道渊一起落了崖。
耳边的风不断拉扯着她向后退去,有一道声音在阻碍着她,不断回荡,不断放大。
轻鸿剑是他给她的,此时此刻正被她紧紧握着,幽幽哀鸣,连同她的手一起颤抖着。
轻鸿如影,她唯有两次提剑乱了心神。
一次是在上川郡,她奋力杀出重围,却以为君烨放弃了自己,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第二次是在叛逃的路上,君烨抓到了她,神色疯狂的他抓着她的手,将轻鸿抵在他的面前,让她杀了他。
重谬崖顶,无一人在。
南弋彻底慌了神,嘴里涌出些许的甜腥味。
他不在这儿么?
他会去哪儿呢?
像是被抽了神一般,南弋慢慢走向崖边,垂眸看着崖底不见日光的黑暗处。
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她猛地回眸看向另一侧,迫不及待跑了过去。
“阿弋,你去哪儿?那危险!”阿落在后面大声喊着。
燕无归已经白着脸色,又想起当初她落崖的情景,声音已经是在颤抖:“南弋,回来!”
他不能眼睁睁再失去她一次。
只一次,他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在远处一株常青树下,隐隐约约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一身月华白衣,似要与风归去。
远处群山皑皑,大地一片清明,所有的混沌都归于尘土。
南弋将那人的模样看得越发真切,也看到了他手里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