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杀了他们。”
“大哥,我会杀了他们。”
南弋起身,微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带着疯狂和阴冷,眼中的弑杀是慕修然从未见过的模样。
清元门的确出了内鬼。
像极了当年慕家遭受的变故。
清元门里,拂露殿内外所有的仆从皆是被严格挑选,查清过往全部案底。平日亦会被监控所有往来,限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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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去了玉鸣山,而慕修然去了出月原,宁衡下山处理事务,无人留在门内。
拂露殿外院侍女两人,是慕氏家仆所生,在清元门数十年,半个月前找准时机,在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早晨给慕清绝和姬芙下了毒。彼时余夫子恰巧来了拂露殿,侍女下毒未成,打断了余夫子的经脉,两侍女当场饮毒自尽。
可尚住在清元门的姬玥也中了毒,眼下亦昏迷不醒。
面对清元门这般岌岌可危的情形,慕修然撑了半个月。
背后之人将两个棋子埋在清元门几十年,是想给慕氏致命一击,给姬玥下毒……却分明是恶毒的报复。
对整个慕家人的报复。
南弋同慕修然去了停放尸体的地方,宁衡让人掀开白布,露出那两个侍女的脸。
“两人是慕氏家仆所生,档案记载清白,在拂露殿侍奉已有十二年,唯一异常之处便是家中没了双亲,故而鲜少下山。”宁衡道。
南弋垂眸盯着那两具尸体,冷冷道:“既然是掩饰身份,想来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才能伪装这么多年。”
宁衡递过来仵作尸检格目。
慕修然视线落在那两个侍女脸上,接着移开,紧握着手,眼底阴狠。
“余夫子在场,亲眼看见二人下毒后,欲图杀死母亲。那时,父亲尚未失去意识,却不能阻止。”
南弋心头一颤,猛地抬头,眸色幽深盯着慕修然。
“他们还真是敢呐……”
“大哥已经有怀疑对象了是吗?”
慕修然沉声道:“这天底下最恶毒的报复,无亚于亲眼目睹所爱被杀,无能为力。当初母亲险些出事,父亲已经差点疯魔。如今再经历一次,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所以,玥姐姐……也是?”
偌大的房间内,南弋的话冷不丁地被无限放大。
慕修然脸色憔悴,嘴唇没了血色,衬得那眼底的红更加醒目。
“若是对慕家的报复,我宁可替她。”
南弋放下手中仵作的尸检格目,阴测冷笑:“报复?呵……”
“那应该是来自清元慕氏的报复。”
她看着那两具侍女尸体,眉眼低垂:“就算是死人也得给我说话。大哥和宁大哥可要看看?”
三个仵作备好一系列检尸工具,静静站在一旁。按照大少主要求,两具尸体他们之前只剖解了一具,记录了详细的尸检格目内容。
眼下他们看着那位小少主亲手剖开尸体,手法稳准,丝毫不惧,检查完七窍,便是四肢,肚子里的肠子被生生掏着……整个过程甚至比他们还要熟练几分,除此之外,有些尸检手法他们尚未见过。
“两人手指指甲呈淡红色,上颚舌苔返青,有少许毒药残渣。”
南弋并未提及那毒药成分是什么,而是手指着那尸体上被剪开的衣袖和裤腿。
“小臂和臂弯内侧靠近心脏处的经脉断裂,泛红渗血,脚底有黑色疹状。两位仵作先生应该熟悉才是。”
一旁的仵作微微出了些冷汗,连忙道:“这般尸状,曾在中了软玉香之人身上看到过。只是……”
“只是尸状还有其他不同的地方。”南弋摘下皮质手套,神色比方才更冷。
“中了软玉香之人最大的症状便是身上有黑莲纹,而眼下这两人身上却没有。制作软玉香最多的原材料是最千颜,然而使人致命的却是软玉香里的另一种药物——不见春。这两人自杀用的毒正是不见春。”
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随之而来的是死亡的陈腐。
两个仵作退了出去。
南弋看向慕修然,“我之前和大哥说过,那不见春的解药是什么。”
莘蓝。
辛斓。
“果真是她!她真的没死!”宁衡心底一沉,“怕是她早就计划着来报复门主和门主夫人!”
慕修然紧紧攥着手,半个身子落在阴影里:“那个女人要报复的,是整个慕家,是我害了玥儿。”
“父亲娘亲和玥姐姐昏迷不醒,所中之毒尚未查明,辛斓派人想杀了娘亲,却尚留玥姐姐和父亲的性命,便是想让慕家人彻底崩溃。事得查,毒得解,辛斓这个人……更得杀。”
南弋抬眸,眼底暗潮涌动,“大哥,害了玥姐姐的,是辛斓。”
宁衡道:“眼下整个清元门内外皆有羽麟卫防守,洛尧和几位统领每日巡查,但凡发现可疑之人一律射杀。山下三十六座塔楼直接受洛尧管控,七十二街专人暗中盯哨,飞马快道传信,凡雷楚洲之人不得进入。”
“先前父亲派去雷楚洲的羽麟卫有什么消息么?”
慕修然道:“一部分留在皇城昌宁,传递消息,与空相臣有往来。另一部分去了南方宗门之地,打探赤月宗。羽麟卫传回消息,赤月宗宗主是个女人,却从未有人见过其容貌,也从不现身。”
南弋微微垂下眸子,落下一层阴影,她像是在思索什么,神情多了几分冷意,身上沾着血腥味。
窗外的阳光半分都未透进来,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整个屋子像是封闭的囚笼,头上的黑暗一层层地压下来。
小主,
南弋垂着手,拇指食指间似乎还留着方才尸检触碰血液的触感。
“从前我杀人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