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乐宫。
此时正值午后,宫内处处安静,微风和煦。掌事宫女手中端了一盆半开的青兰,一路到了殿内。
殿中白玉镶柱,雕梁画栋,流光绸缎垂地,遮掩了殿内大半春光。墙角的犀香生雾,丝丝缕缕消散在四处,这般的香藏着难以言说的妙处。
那绸缎后走出一个容色娇媚的女人,眼角画着花箔,一身风流华服衬得腰肢更加纤细。
掌事宫女无声行礼,眸色精明。
槿芫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抬脚走了出去,掌事宫女随即跟在身后。
与此同时,垂幕后的九闻执缓缓起身,神色一片清明,周身的寒意骤然散开。他紧紧盯着女人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
云野提着刀快步走着,忽地他停了下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身后不慌不忙悠闲走着的云馥嫣。
“能快点吗?你搁后花园散步呢?”
云馥嫣仍旧慢步走着,头上的银色凤钗步摇来回微微晃动,她瞥了他一眼。
“要是觉得这张嘴多余,我可以替你废了它。”
云野当着她的面翻了个白眼,“你这么有能耐,在宫里怎么不耍耍威风。”
云馥嫣当即变了脸色。
“呦?要生气了?你打我啊?”云野抱着刀嗤笑一声,一点也不怕事大。
“我趁早劝你,收起你这副装腔作势的样,要不是你这出身在,你以为大人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做人得放聪明点。”
不过云馥嫣这个人,相当于半个疯子和半个蠢货。
真要计较起来,还是蠢得更多点,要不然当初怎么会被那上不得台面的臭男人给骗得彻彻底底。
不过她也狠呐,一出手就把那对男女都给灭了,干净利落。
啧,这一点倒是值得表扬。
两人见了空相臣,云野将消息给禀报了上去。
鬼市里近日有些热闹,蛊虫买卖更加明目张胆,越来越多,价钱越来越低,引得各方相竞。相比起城外,城内的动静才更大。
温家掺和了进来。
云野一五一十道:“城中探子的消息,温家温祭亲自出面,同那些人见了面,谈及蛊虫买卖。自然,这消息也被送进了宫。属下认为,眼下城外鬼市只是个障眼法,那些人想要遮掩密谋的怕是在城内。”
空相臣眸色暗了暗,对于温家此举有些感到意外。
温家,温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人的确有些手段,可更多的却是狠辣。杀兄废弟,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身上带着一种彻头彻尾的疯劲。
温家的胃口,还真是不小。
“什么时候见的面?”空相臣问道。
“初九巳时,城外兰亭。说来也巧,那天慕少主刚带人离开了昌宁。”云野道。
空相臣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温家何时迎亲?”
“是后日,听说只是摆个几桌,并不大办。”
空相臣转着手上的戒指,神色并无异样,只淡淡出声道:“那日派人盯紧些。”
“属下明白。”
“宫中情况如何?”空相臣看向云馥嫣。
一旁许久未出声的云馥嫣这才道:“属下对梵昭仪的尸体再一次检查过,确认尸体内并无蛊虫,死因的确是耳后中银针致命。”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空相臣,“慕少主当日所言句句没错。”
空相臣闻言神色自若,“继续。”
“无圣君允许,属下并未能够进长乐宫替槿芫夫人请脉。宫中御医管内册簿记载,槿芫夫人腹痛是多食绿豆的缘故。这一点,属下曾去御膳房问过几位厨娘,槿芫夫人的确喜食绿豆膳食。”云馥嫣又添了一句,“槿芫夫人和梵昭仪同时有腹中绞痛之状,过于巧合。若真是因为绿豆缘故,那槿芫夫人所食用的份量不少,且之后脉象应是脾虚,御膳房那几日的膳食的确也有忌口。”
“可属下经过宫中花房,询问过长乐宫常用的花,其中有一种名为天星子,产于南部深山,香气甚广,极不适合脾胃虚的人。可长乐宫似乎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