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等。
便是一日功夫过去。
此时忽有一声窸窣的嗡鸣声音响起,旋即地底下的重煞浊气便似被什么伟力摄动了一般,不由自主,缓缓向上浮升而去。
“原来是这般施为……”
陈珩一笑,也不抗拒那股力道,只着周遭的浊气一般,一并飞往地表。
若是遥遥视去。
只见原本肆虐横行的重浊煞气此时已是被拧成了一道粗重气柱,蠕蠕向着地表攀升而去,景状森然可怖。
而在气柱之下。
阴邃地底的更深处。
又有更多的煞气被一点点牵引而出,龟行如蚁。
其中还隐约夹杂着几声惨哭哀嚎声音,叫人难免头皮发麻……
此时在气柱被缓缓摄定时候,陈珩也是感应到有数道灵光自上而上,一环环如涌浪扫来。
此光一过。
数十只无意被裹挟了进来的浊鬼一声不吭,立时溃散成齑粉。
不过这灵光倒未能察出气柱中的陈珩。
几次掠过他的体表,都未有什么异样显出。
在过得漫长功夫过后,陈珩耳畔终闻得轰然一声爆响。
旋即身前视野一亮,数十排煌煌灯盏映入眼帘,烨烨生辉。
此时他抬眼视去,才方觉自己是置身在一处宽广非常,似无边际的洞厅当中。
一尊戴九珠吐火金冠,脚瞪鬼头靴,三头四臂,肤色青靛,面目可憎的天魔石像矗立在洞厅当中,其气势森然,望之甚是可怖。
天魔的四臂分是提着一盏莲花灯,那由地底重浊煞气汇聚而成的气柱一钻出地表,便受了牵引,好似倦鸟投林一般,朝着四盏莲花灯蜂拥而去。
陈珩将身一扭,便化作一道清风,避过了那牵引之力,无声无息朝着上空一飘,落到了洞厅顶端。
在这座宽广洞厅当中。
除了天魔石像外,却还有两名道脉真人在看守。
正一左一右,拱卫在石像两侧,其手中按剑,头顶有气光薄笼,前后游走,气度不凡。
而在听了一番这两位道脉真人的闲谈,又将那形貌狰狞的天魔石像细细打量一阵后。
陈珩微微摇头,倒也是弄清了此间景壮。
这洞厅虽然看似是一方重地,有道脉真人把守,那天魔石像还可将浊气吸纳收摄。
但实则不过虚有其表。
远不是这座勾绞巨城的真正中枢所在。
天魔石像虽可收摄浊气,但不过起一个纯化之效,滤去那些杂乱且不好把控的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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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被筛过一番的浊气重煞,却还另有封镇之所,并不在此间。
在得出这等结论后,陈珩也并不多耽搁,将身一动,便又悠悠朝向洞厅外飘去,来到了外头。
而放眼望去。
唯见军士肃整,各执凶兵。
旌旗云拥,接连不断,恰是一派肃杀之景。
在这座勾绞巨城转过几转后。
毕竟地脉煞气难以遮掩,以陈珩灵觉,也是隐寻得了几个方位。
而他刚欲动作之时,眼角余光处,忽瞥得一道窈窕人影自远处而来,让他动作也是一停。
“顾漪?”
陈珩心下暗道。
年轻女子身着紫色的曲裾深衣,肤色光洁细腻,如若上乘的净玉,鼻梁秀挺,眼睫浓长若羽,端庄雍容。
着实是难得的国色,令人炫目,莫敢仰视。
而在她身畔,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魁梧雄壮的夜叉侍女。
其脚下踩一朵沉重铅云,模样比洞厅中的那尊天魔石像也好不到哪去,难分伯仲。
“小姐,如今这火候已快有八成,想来至多再过半月,功夫便足。
我等也可以开开心心回仇渊,不必再在这等边域小国浪费功夫了!”
夜叉女侍兴高采烈道:
“此地吃食并不好,奴家口中淡出鸟来,肚中也是饥出鸟来,说句实话,奴家是一日都不想在这鸟地方呆了!”
顾漪淡淡道:“由奢入俭难,此地怎能比得了仇渊?在那里你可是玉液琼浆不缺,日日都有人奉承,你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