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戈将画展示在爹爹面前,画中,幼童嬉戏,藕节新鲜,河岸旁的女子,神态温柔地看着他们。
只是……三个孩子?
陆辑尘不动声色,看着被‘童’化的自己,并不意外。
他今早送出去的‘回礼’,不是也送到了对方‘心’上,魏迟渊怎么可能当没看见:“画得很好。”
止戈笑了,他也觉得自己进步了,魏夫子今天是教了他怎么画假山,他今天假山也画得很好:“这个是娘亲,这个是弟弟和我,这个是爹爹。”不过爹爹好像……
但真的是爹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爹爹。
可是如果把爹爹再画高一点是不是更好了?
陆辑尘看着画中的之念,五六笔间,就是她举手投足的样子,若不是魏迟渊心中临摹过多回,怎么可能如此传神。
他在谢家任教,与其说冲着孩子们去的,不如说还是为了之念。
至于说,画中的他像个大一些的止戈。
是暗喻他是之念养大的吗?这还用喻吗?他年少时也的确下过水塘,挖过藕,她也在身边,却不是这样轻松惬意的神态,魏家世子现在的魏家家主怎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劳作,什么是真正那时候的她。
想看看吗?
那时候她不是在岸上,也不会在岸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从年少到现在,他见过太多的她,朝朝暮暮,从未离开……
陆辑尘提笔。
同样寥寥几笔,勾画的是水塘乡村热闹的挖藕图。
止戈一眼认出了娘亲,眼睛亮亮的。
陆辑尘点点头。因为她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好认。
止戈还在看,慢慢有些为难,他找不到爹爹?!
画中好多人,有孩子有阿翁有阿婆,可他找不到爹爹,哪个都不像他爹爹,他爹爹那么高大威风。
陆辑尘看着水塘角落里瘦小黝黑的自己,还有些怯懦,弯腰在水塘里时,恨不得躲在她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