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翻滚着避开想要触碰她的脏手,双手撑地费力站起来,用沙哑的嗓子不悦反驳道:“动手动脚的,你才快死了呢?”

被言语撅了一下的老头有些挂脸,语气不善的说道:“没死躺在地上做什么?碍着大家走动,没有规矩。”

“又不是你家关你屁事,我爱躺哪儿歇躺哪儿歇,其他人都没说不行!”江雁这会儿心情特别糟糕,说话就很冲,完全顾不上老头有没有帮手起了肢体冲突自己病殃殃的打不打得过。

“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抢我脸上的布巾,做你的春秋大梦!”

被丢进木棚前,江雁随身携带的行李已经被士兵取走了。虽然最贵重的几粒金银贴身藏着还没被搜刮,但她积攒的干粮、衣裳、一些零碎物还有防身的工具全没了。

哦,不对,她藏了几个铁箭镞在背后。万幸刚才被拖行时是拽着上半身走,不然就不是落地时被重重硌一下这么简单了。

江雁耷拉着脑袋,金银在这里有何用,就算拿出来贿赂也只有被收走的份。

木棚里的其他人虽不说话,但一直盯着两人的动静。老头自然知道这一点,也不想落入下风。

但外面士兵已经探头进来查看争吵来源,他不想再惹事丢了今日的饭食,只能压低声音哼道:“现在不方便跟你计较,你给我等着。”

江雁抬头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刚刚吵嘴时强行抑制住的痒意迸发,让她一连串咳喘不休,似是五脏六腑都遭到了牵连。

木棚内原本或站或坐都与江雁相近的人呆愣一瞬后齐齐远离,硬是在拥挤的空间内给她撤出了一个真空圈。

江雁原本还郁气满满,见此场景也微怔了几秒,随后欣然接受了大家的“好意”,甚至主动推荐道:“你们可以像我一样,口鼻处罩上布巾,这样更安全一些。”

老头被江雁的咳嗽声带动也跟着咳了许久,往地上呸呸呸完顺好气,就有些不可思议的同身侧之人说道:“她碰到脏东西啦?脾气变得这么快。”

身侧之人被老头这几下恶心的不行,拧着眉头挤到别处不想搭理他。

但江雁不是,她本来就咳得有些反胃,听到声音立刻联想到自己在地上躺过还翻了个滚,当即干呕出声来。

老头脸色青了又黑,就跟她拌了几句嘴,至于吗???

至于不至于的,江雁是真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太太太难受了,她好几年没有这么难受过。

棚屋里有位大婶实在受不住,大家本来都生着病,刚开始的一连串咳嗽还能勉强忍忍不跟着一起,现在好了,传得大家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再不停下来肠子都要出来了。

她紧抿着嘴扒拉开前方弓着身躯的人走到门口,对着看守他们的士兵央求道:“官爷,能不能让这两人去别的地方待着,呆一起真能要命。”

士兵们也听到了棚屋里的动静,这会儿正捂着耳朵烦躁的不行,见还来给他们找事情做,想也不想就叱责道:“滚回去!”

那位婶子还欲央求,江雁已经扶着门板走出来:“几位官爷,就允我(呕)在外墙透个气,好停下来(呕)安安静静,不吵着你们(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