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爷爷挑了挑眉，颇为欣赏地说道，“放生好，这叫留福气。海里有了它们，以后你们再去赶海，运气就会更好。”

“那是当然！”唐文轩笑着接过话，“这可是彤彤坚持的，说要等它长大了再见。”

奶奶从厨房探出头来，听到这些话，乐呵呵地说道：“看来咱们彤彤是个有善心的孩子，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

彤彤笑得更加开心，拉着唐文轩的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爷爷奶奶都夸我呢！”

傍晚，厨房里飘来螃蟹蒸熟的香味，爷爷奶奶坐在院子里的小木桌旁，聊着赶海的往事。唐文轩一边听一边剥着蟹壳，把肥美的蟹肉放进彤彤的小碗里：“多吃点，这可是你今天的战利品。”

彤彤小心翼翼地夹起蟹肉，轻轻咬了一口，立刻眯起了眼睛：“太好吃了！比我在城里吃的好吃多了！”

奶奶闻言，满是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咱们这儿的海鲜，那可是最新鲜的，哪儿能比得上外面的那些冷冻货。”

吃饱喝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空中繁星点点。彤彤躺在爷爷的竹摇椅上，捧着自己的小肚子，眨着眼问：“爷爷，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赶海呀？你那时候能抓到这么大的螃蟹吗？”

爷爷笑着点点头：“当然赶过，那时候海里的东西多着呢，有时候还能碰上个大海螺呢。”

“那你抓过鲨鱼吗？”彤彤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爷爷被她的提问逗笑了：“鲨鱼倒是没抓过，不过有一次我差点被大海鳝给吓了一跳，那东西可是咬人不松口的。”

彤彤听得瞪大了眼睛：“大海鳝？是不是特别可怕？”

“嗯，算是吧，不过也没你想得那么夸张。只要小心点，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爷爷摸了摸彤彤的脑袋，“等你再长大些，爷爷带你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那里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好啊好啊！”彤彤一骨碌从椅子上爬起来，“那文轩哥哥也一起去吧！你说呢，文轩哥哥？”

唐文轩笑着点头：“当然陪你一起去，到时候咱们再放生一只更大的螃蟹，怎么样？”

“好！”彤彤开心地鼓起了掌，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

唐文轩一脸真诚：“老爷子，您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体力不差！只要您肯教，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对不打折扣。”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好啊，听你这口气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跟我学，可不是三天两头的事儿。赶海啊，是个靠经验吃饭的活儿。今儿晚上要是有空，咱就试试去。”

唐文轩听得眼睛一亮：“今天晚上？不是白天才适合赶海吗？”

老人摆摆手，神秘兮兮地说：“你懂个啥！赶海最精妙的时间就在涨潮前后，白天人多，热闹是热闹，但要想收成好，还得选晚上。再说，夜里的海滩可跟白天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唐文轩来了兴致，赶紧追问。

老人不急不缓地拄着他那根老旧的木杖，说道：“晚上潮水退得干净，沙滩上能看见白天看不见的东西。再加上，晚上螃蟹啊、小虾啊，都出来活动，比白天活跃多了。不过晚上赶海危险，要是个生手，跑慢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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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轩听得心痒难耐，拍着胸脯保证：“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紧跟着您，绝对不掉队。”

老人点点头：“好，回去准备准备，晚上七点来码头找我。”

唐文轩兴冲冲地跑回家，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抓了个小手电筒，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回到码头。月亮挂在天边，海风带着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老人早已等在那儿，脚边放着一只破旧的竹篓和一根细长的铁钩。

“这家伙是干啥用的？”唐文轩指着铁钩，好奇地问。

“探石头缝的，”老人解释道，“螃蟹、海胆这些家伙爱藏在石缝里，用手摸不安全，得用这玩意儿。”

说着，老人把竹篓递给唐文轩：“你小子力气大，这篓子就交给你背着了。记住，别走神。”

“没问题！”唐文轩接过竹篓，兴奋地点头。

两人一路沿着海滩走，老人边走边给唐文轩讲解：“赶海啊，最重要的是眼力和胆子。你得能分清哪块石头下头有东西，还得敢把手伸进去掏。比如这块石头，”老人指着一块光滑的岩石，“看见没？旁边有沙子堆成的小丘，这就是螃蟹钻过的痕迹。”

“真的有吗？”唐文轩蹲下来，满脸不信。

“试试就知道了。”老人递过铁钩，示意他探探。

唐文轩接过铁钩，小心翼翼地伸进石缝，刚戳了几下，忽然感觉到一股阻力。他惊叫一声：“有东西！”

“别慌，慢慢勾出来。”老人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

唐文轩用力一拉，一只大螃蟹“啪”地一声从石缝里掉了出来，挥舞着两只大钳子。唐文轩吓得往后一跳：“好家伙，这么大！”

老人哈哈大笑：“怕啥，赶紧捉住它！”

唐文轩硬着头皮上前，小心地抓住螃蟹的壳，扔进竹篓里。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老爷子，这活儿还真不简单。”

“这才哪到哪？”老人咧嘴笑了，“继续往前走，等会儿还有更大的惊喜。”

两人继续走了几百米，来到一片布满礁石的地方。老人停下脚步，示意唐文轩安静：“听，什么声音？”

唐文轩竖起耳朵，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动。他低声问：“这是啥？”

“那是海参，夜里会出来活动。”老人指着前方，“你用手电往那边照，小心别把它吓跑了。”

唐文轩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电，光束扫过水面，果然看见一只海参在水底慢慢移动。他激动地问：“这怎么抓？”

“别急，用手轻轻捏住中间，动作快点。”老人示意他下手。

唐文轩深吸一口气，脱了鞋子跳下水，蹲在海参旁边，屏住呼吸伸手一抓，成功把它提了起来。他举着海参回头喊：“抓到了！老爷子，您看！”

老人点点头：“不错，看来你还有点天赋。今晚抓得差不多了，咱回去吧。”

唐文轩不舍地看了看周围：“就这么回去吗？还有没有别的能抓的？”

老人笑着摇头：“赶海讲究知足常乐，抓多了也没用。你今儿第一次上手，表现不错，别太贪心。”

两人沿着海滩返回，唐文轩提着满满一竹篓的收获，心里乐开了花。他忍不住问：“老爷子，您天天晚上都这么赶海吗？”

老人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年轻时是，现在年纪大了，偶尔出来转转。当年为了养家糊口，我可是风雨无阻地赶了几十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