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得已之下,她只能跟着流民大军,离开了那座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往千里之外的人类聚居区迁徙。
这一路上的辛酸,一言难尽。
她带的家当,被路上的流寇劫掠,当那些流寇将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她只能选择破财免灾,到了这林东城的时候,她身上已经分文不剩。
包括陈婧雯在内的所有人类流民,想着到了人类聚居区后,他们就安全了,他们就能继续过上像以前一样的安稳生活。
可现实给了他们重重的一击,他们这些人,非但没有受到自由军的接纳,相反,他们受到了守卫在人类聚居区关口自由军的驱逐,他们的希望再次破灭,只能流落在尸骨满地的荒原城,流落在自由军新收复的四座城市里,成了实实在在的难民。他们进退维谷,生不如死。
并且,自由军对待他们,也像是对待野狗那样,丝毫不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同类。
在林东城四处流落了近半年之久的陈婧雯,饿了就去垃圾堆里翻找残羹剩饭,渴了就去战争留下来的坑洼地里舀水喝。
她好几次丧失了对生的渴望,当她站上了一座高楼,试图从那里跳下去的时候,她犹豫了,她还想继续活下去,哪怕没有希望,她也想再赌一把,她跟无数流落到无家可归的人一样,在祈求着上苍,能给予这人间一段久违的和平。
今天,她往常一样,来到了这条街区,想要跟这里的人们,讨要一点残羹剩饭,因为她听说,舟行者为了自保,他们愿意给人类施舍食物。
可当她踏上这条街道的时候,一群像是发了疯日本兵,已经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扫荡了这条街区,并不由分说地将他们说成是敌军的奸细。
冰冷的枪口对准她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她也不那么怕了,耳边传来众人的祈求声,她却默不作声,眼神空洞,像是在跟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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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从装甲车里走出来的男子,他身着军装,走向了对面的街区,阻止了那些不可一世的日本兵,他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来到了她所在的街区这边,她这才敢抬起头来,看清了那张肃穆而冷峻的脸。
那是她所熟悉的一张脸,曾多次的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他了,本来连想起他的那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可谁能想到,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遇到了他。
只是那张脸,似乎多了一条她所陌生的伤疤,可那条伤疤非但没有让他的面容变得丑陋,反而使他多了几分英气。
她觉得自己是在梦中,许久没能缓过神来,直到眼前的男子缓缓走向她,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好久不见!”刘泰山道。
女子并未多言,耸动着肩膀,抱着膝盖哭成了泪人。
在这里遇到陈婧雯,是刘泰山所没想到的,他让人扶着陈婧雯上了车,跟远处的周山挥了挥手,就跟陈婧雯上了同一辆车。
怎么说都是故人,而且他们还有过肌肤之亲,刘泰山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真的是你?”陈婧雯问。
“是我,刘泰山。”
“你怎么,突然成了自由军的长官?”
刘泰山苦笑一声,语气当中充满了无奈:
“说来话长,我当初从北元投奔自由军,算来也有三年之久了。”
“可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你为什么就一个人走了?”陈婧雯在说出这句话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北元,直到后来,我快要离开北元的时候,我去家具公司找过你,他们说你早就离职了。”
“对不起!”刘泰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