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晗迈过凌晨没跨出去的墙头,透过污水渗到檐下的铁围栏,一眼就能望见对面灰头土脸的楼房,和乱七八糟的线路与空调外机。
“嗯,这才是有人味的正经楼,”系统暗自嘀咕,“肯定不是空格挡。”
仿佛为了验证这句话,哐当一声,隔壁住户出来了一夹着公文包捏着眼镜的男人,他噙着涑口水咕叽咕叽两下,往围栏前疾行数步,噗一声就把簌口水吐到楼下。
“咦惹,这也太没公德心了,宿主您一会下楼小心点。”
莫晗还沉浸在现代化老式朽败建筑带来的视觉冲击里。
她本以为科技如此发达的世界,最破落的地方顶天是城郊那座荒废的烂尾楼。就是二次被拐,关押她的也是一个外部装了观光电梯正在重建的板楼开发区。
这种房子放焚绝都没人要,甚至不会存在。
毕竟老家手搓的茅草屋也是后花园带一座山,和富人贵宅相比还能赞一句颇具野趣的独门独户……
这里有什么?
莫晗想到最后,肯定了系统的评价,“确实,很有人味。”
说罢不做停留,走到最近的步梯,沿着略有些陡峭的钢筋混凝土往楼下去。
另一边,男人涑口结束,盯着裤脚边浑浊的锈水,咒骂着连步退开,崭新的皮鞋在他脚下发出趵趵声响。
“真他妈脏,我怎么选的这鬼地方。”
这话他已经抱怨半个月了,也无数次发誓要换工作,但现在工资还没拿到手,在斯倪巴塞城,环阱街的筒子楼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租赁房。
“把这月干满,拿了钱立马走,”公文包提在左手,他对地呸了一声,“狗娘养的,”不知道在骂谁,恨恨道:“我就不信天底下没好工作了。”
这个莫名自信的男人是半个月前来这里打工的新城民,同事管他叫小群,听起来很年轻,实际人已经三十八了,但性格脾气还跟愣头青一样,上班第三天就跟他主管吵了一架。
关键那名主管为人狭隘,不服管教的手下没一个能留到第二天的,就在大家以为他铁定被炒时,第四天他依旧人模人样来了,第五天、第六天、一个礼拜……
随着时间流逝,偷奸耍滑的本性不加掩饰,每天屁股跟生了芽似的,东走西串,偏偏属于他的工位还留着。
渐渐有人在背后八卦,说老光棍不简单,没准搞定了那个主管,进而不怀好意得对其进行各种猥琐的意淫,稍胆大的就和小群套近乎,探口风。
纵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该调笑的依旧调笑,女方严厉声明也不顶用,终于不堪其扰,昨日已提出辞呈。
“死三八,活该。”
赵利群戴上眼镜,身为最终的获胜者,他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没人要的黄脸婆,你就是脱光了老子都不会看一眼。”
说着捋顺打皱的廉价西装,阔步往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