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名儒生伏跪在地，他们的后颈都烙着八角星形印记。

每当有人试图咬舌自尽，那印记就会裂开细小的触须钻进喉管。

“今日要录《达贡密续》第三章。”

李斯指尖拂过青铜案几上的漆盒，盒盖自动掀开，涌出淡紫色的雾气。

雾气中悬浮着半透明的章鱼触手，末端吸盘里布满复眼。

“得要赶在冬至大祭前，让三十六郡的孩童都会唱《深潜者摇篮曲》呢。”

角落传来竹简坠地的脆响。

白发苍苍的老博士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渗出沥青般的黑液。

他写满符咒的襌衣开始碳化，露出胸口蠕动的肉瘤，那东西表面裂开七张布满尖牙的嘴，齐声诵念着不可名状的音节。

“第七个了。”

李斯抚掌轻笑，两名深潜者立刻拖走抽搐的躯体。

墙壁符咒亮起幽蓝光芒，将满地黑血吸噬殆尽。

他弯腰拾起染血的竹简，满意地看着文字边缘生长出的细小鳞片。

“你们该感到荣幸，这可是用伟大的克苏鲁的触须研磨的墨汁。”

“李斯！陛下一定会斩了你这妖魔！”

这时韩昶突然暴起，抓起砚台砸向青铜灯树。

灯油泼洒的瞬间，那些本该静止的阴影突然活了，化作无数细长手臂缠住他的四肢。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从脚底开始向上漫延，将血肉转化为粘稠的暗影物质。

“嘘——！”

李斯食指竖在唇前，韩昶的惨叫戛然而止。

御史中丞的瞳孔扩散成完全的漆黑，皮肤下浮现出鱼鳞状的纹路。

嗡！嗡！嗡！

室外传来编钟轰鸣，九百名童男童女正在高台上齐唱颂歌。

他们的声带已被克苏鲁改造，能发出超越人类听觉的次声波。

当最后一片竹简完成时，所有儒生的指甲都变成了半透明的蹼状物。

李斯抚摸着竹简上凸起的眼球状纹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细微搏动。

他知道此刻在南海郡的印刷工坊里，数千张浸过深潜者血液的楮皮纸，正在将这份疯狂传向整个大夏。

“不够。”

李斯看向韩昶，这位御史中丞还在苦苦抵御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