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了吗?”杨登欢在身后问道。
“太他妈舒坦了!原来打人还有这作用!”钱如发笑道。
“我安排的,专门让他主动找打。”杨登欢说完,朝着第一辆车走去说道:“舒坦了就赶紧上车,回去还得听科长训斥呢。”说完,拉开了驾驶室车门。
钱如发嘴上说是不怕,其实今天在六国饭店整这么一出,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心里也想着赶紧回去找沈岩商量一下对应办法。
不过,现在钱如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毕竟前门大街徐记酒馆和鸿运赌坊的那枚筹码,也能算是新线索,顺着这两条新线索,就有机会抓着这条漏网的鱼儿。
大会议室灯火通明。
尽管时间已经到了七点,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是忙碌了一天,身心疲惫的十几位组长,没有一个人敢说回家,俱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等着开会。
今天行动失败,估计科里的几个大佬们心情都不会太好,就在刚才,他们清晰地听到科长办公室里,沈岩声若狼嚎的咆哮声。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提下班回家,估计明天就不用来了!
五队的高志远和三位组长乔五德、焦勇和高奇,也被找了回来,参加会议。
四个人尽管今天没有参加行动,但是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信息,直到现在,队长杨登欢和钱如发、黄天河还在科长沈岩的办公室里,没有出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心中自然有一点惴惴不安。
几天下来,高志远他们负责的车夫和大车情况,没有一点进展,这一次又把他们临时召集过来,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心中难免打鼓。
平时趾高气扬的一队几个组长们,此刻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个个蔫了吧唧,低着头无精打采。
只有貌似要提拔了的组长何飞虎不安地时不时望向沈岩办公室,不知道在等什么。
沈岩办公室。
啪!
卷宗被狠狠地摔砸在办公桌上,沈岩满面怒容,狠狠地瞪着钱如发。
“糊涂,昏聩!你说你这个是脑子吗!我看怎么像是榆木疙瘩!”沈岩用手指使劲戳着钱如发脑袋,仿佛要在这上面戳出一个窟窿。
钱如发不躲不闪,任由沈岩使劲戳自己脑袋,一言不发。
“为什么步梯间里有人呼喊,不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沈岩显然十分生气,手指更加用力。
“就看一眼!那个白皮鞋能跑喽?刚愎自用,盲目尊大,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沈岩可能手指戳疼了,抓起桌上的卷宗,使劲拍在钱如发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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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散落一地,沈岩气这才仿佛消了一些,双手掐腰,狠狠地瞪着钱如发。
杨登欢默默弯腰,将地上散落纸张捡起,重新归拢在一起,放在桌子上。
“科长,您消消气。”杨登欢端起桌上,沈岩的茶杯,递了过去。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老钱,当时那种情况,换做谁也会那样临机处置!”杨登欢故意把“临机”两个字说得重了一些。
“时间不等人,一个判断错误,可能机会就没有了!这一次老钱判断失误了,但是他要是判断正确了呢?为了步梯间一声叫喊,就改变方向,即便是我作为指挥官,也不会这样做!”杨登欢低声说道。
“是啊,科长,当时情况千钧一发,有些人不在这个位置上,可能感觉不出来担子有多重,自然可以胡出主意,但是指挥者的临机决断非常重要,既然认准了方向,那就得一往无前的去执行,哪怕最后发现错了。”黄天河在一旁看着沈岩的脸色说道。
“归根结底一句话,还是对手太狡猾了!我们低估了这个白皮鞋!”杨登欢叹了一口气说道。
“科长没有错!科长说得对!老钱无能,办砸了差事,让大家伙跟着背锅!我对不起科长,对不起弟兄们!只要科长解气,怎么着老钱都行!”钱如发说到最后,居然语带哽咽。
“科长!差事我们一起办的,要有错就都有错!”杨登欢在一旁说道。
“对!这事不能全怪老钱,我们当时也有责任。”黄天河也跟着说道。
“当时我要是不到后门增援,全力守着大门,估计也能抓到白皮鞋!”杨登欢颇为懊悔地说道。
听了杨登欢和黄天河这话,沈岩好像火气小了不少,看了钱如发一眼,额头都被自己捅红了,脸上更是被卷宗拍了一片红印子。
沈岩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毕竟是一队之长,待会儿还要开会呢,这红印子像什么话。
“还疼吗?你也不知道躲躲!”沈岩有些爱惜地说道。
“科长戳我我不躲!”钱如发大声说道,沈岩脸上露出颇为欣慰的神色。
老钱有本事,这一关又让他给过了!杨登欢心中想笑,但是神色却是异常严肃。
“最佩服的就是老钱这股子忠心劲儿,丫太他么忠义了!堪比关云之长!”杨登欢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