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瑜甚至在镜头里看到亲爸爸的身影。

刘苏脸色依旧卡白，她不知道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飞驰物流是他的，妈妈的工作是他支持的。

她木木的看着屏幕，看着里面的坏家伙。

坏家伙笑得坏坏的。

…

方圆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些所谓的专家和业内人士都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估算出来的这个数。

“飞来集团是正经企业，虽然初创不久，但架构相对完善，我们有自己的财务部门。

“昨晚我听了财务负责人的汇报，如果我们的内部算法没错，那就是这些专家错了。

“理论上我进前十五是没问题的……”

“？？”

方圆摆摆手：“开个玩笑罢了，大家应该都清楚，互联网企业的估值还是听听就算了，没什么实际意义。

“这位朋友问我有没有想说的，我的回答是有的。

“我想说的是，个人身家我不怎么关心，我不喜欢钱，钱对我没意义。

“长时间以来，我个人名下的卡上没有超过一百万的时候。

“但我依然吃得饱、穿得暖。

“我更关心的是另一组数据……”

——

前一晚，夏初没有招待陈华，没让陈华去夏家。

夏温良只让女儿回了家。

早上，夏初没返校，而是和夏温良一起守在电视前。

方圆在说，夏初在啃苹果，夏温良老花镜后的眼睛眨都不眨。

良久，他看向沙发另一头蜷着腿的女儿，犹豫半晌，开口问：

“为什么你坚持只要你伯父的500万？如果多给他一些，现在想必你和他的关系会更紧密些。”

夏初咔哧咔哧咬光苹果，把果核丢到垃圾桶里，朝夏温良露出个微笑，趿拉上拖鞋上了楼。

全程没说话。

房间里，夏初打开电脑继续看。

画面中的坏蛋还在有条不紊地回答问题。

方圆说：“飞驰物流的确是覆盖了73个城市没错，它在那些城市里创造了将近两万八千个就业岗位。

“其中有五千个下岗工人，要知道，我是给所有骑手交五险的。

“飞越餐饮，直营门店177家，创造在校贫困生岗位476个。

“后端供应链及一县一品项目部，共扶持了11种特色农产品，不算流水线，直接扶贫人数超过3000人。

“今年第三季度发布的全国在岗职工平均薪酬为2077元每月，我刚刚提到的人差不多有三万多个，他们的平均工资为每月3100元。

“PiliPala注册主播数量截止上月底为317万出头，他们通过自己的一技之长，都能或多或少进行变现。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是社会的福利政策把我养大的……”

说到这，恰时停顿，眼神迎上滑动过来的摇臂。

方圆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满脸真诚的对着镜头说：“社会养我长大，我反哺一下，为此，我感到光荣。”

柯绍作为气氛组，带头鼓掌。

小主，

一时间，呱唧呱唧如雷鸣。

方圆温和地看向燕京记者，后者问：“可以送给我一个额外的问题么？”

方圆说：“你们赶了一夜的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当然可以。”

女记者说：“现在没想好，我最后再问。”

方圆点头，示意下一位，也就是最后一位。

站起来的是滨海电视台的记者，他问：“刚刚李总说您将阐述飞来集团未来的业务发展，您为什么没说呢？”

方圆问：“这是你的问题？”

记者点头：“是的。”

方圆回答：“因为我就知道有人会问。”

——库库库

他侧头看向舞台一侧的一众麾下，露出笑容。

“在这里，我简单概述一下集团的发展愿景。

“大家都知道，想罗里吧嗦阐述一件事很简单，但概括很难。

“我想了很久，总结了几句话。

“一，立足创新，服务未来；

“FLY会不断加大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力度，创新就是未来。

“二，取之于民，回馈于民；

“大家要记住，精英不是社会的主体，百姓才是，农民才是。

“FLY会在扶农扶贫领域坚持长期策略，也许还会和其他业务板块穿插运作。

“三，文化强国，弘扬传统文化；

“加入世贸之后，哈日哈韩哈西方，我虽然也是个年轻人，但我坚持认为“洋气”这个词就是全部汉语里面最土的词语，没有之一。

“试问，如果年轻人都对自己国家的文化没兴趣了，社会又怎么能树立起所谓的民族自信呢？

“所以，FLY会大力发展中国传统文化，挖掘民间匠人匠心。

“四，坚持做慈善。

“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吧？

“未来慈善基金已经成立，初期规模五千万，后续逐年增加。

“对于慈善领域的问题，今后有机会大家可以询问陈婉陈总，这块她负责。

“抱歉，不能细说了，再说就涉密了，各位。”

——哈哈哈

——呱唧呱唧

见那名记者要坐下，方圆笑着对他说：“你可以再问个问题。”

那记者一愣，对方圆的善意报以笑容。

想了想，他问：“前几天，阿狸集团拆分了B2B业务在香江上市，这足以证明电商的未来发展前景。

“综合您刚才所说，fly似乎不打算进入电商领域？或者说，您对电商不看好？”

方圆笑答：“不拉踩，我只能说，互联网是未来，电商不是。”

记者点头，坐下。

方圆环视一圈。

同时，别人也在注视他。

陈婉和李理站在最前面，眼睛里光彩熠熠。

楚楚如此，李木子如此，刘菁菁如此，就连柯绍、秦刚也如此。

秦刚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麻。

他觉得自己前二十年白混了。

台上那人，似乎和他理解的二代们不一样。

关键的，方圆不是二代，是只用了一年就登天的一代。

最最关键的是，昨晚他从周芬芳那里知道了一些别的……就尼玛离大谱！

镜头下的方圆是那么从容……

电视里的方圆是那么从容……

以至于丰裕和任倩这种人都看直了眼。

电话是昨晚夏初打给任倩的，丰裕接到的是陈华的电话。

本来他们这种顶级圈子里最看不上的就是福布斯之类的破榜单，上面排的基本都是暴发户，俗气死了。

但方圆不同，他身上的气质、说出的话……不像一个21岁没有任何根脚的普通人。

21岁，还孤儿，一年飞升成功，特么是高考那一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丰家老爷子坐在两口子身边也在看。

看到一半，就开始点头，之后连连不住，点个不停。

从老花镜上沿外看看儿子，他说：“这小子的名字已经上了经济研究小组三次会议了，不错，是真不错。”

朱门大院长起来的，老爷子一句话说出来，对丰裕来讲就够了。

丰裕适时说：“听说他那个视频网站挺受排挤的。”

任倩回头给老爷子续了杯热茶。

老爷子点头：“听说了，会议结果没下来，但我知道那几个学究都非常认可这种时代变革，你不打算做点什么？”

说完，老爷子站起身，“我去隔壁跟首长吃个午饭，中午不管你俩了。”然后背着手往大院里走，身后跟着一个警卫员。

丰裕“哎”了一声，直接拿起电话拨给了宣传部的一个“朋友”。

几分钟，部传司，电话打到了燕京台，台长打给经济频道的“道长”。

…

方圆看向燕京台的女记者。

女记者第二次站起来，刚要张口，外采不许离手的电话震了震。

看看“道长”发来的紧急消息，女记者和颜悦色地冲着方圆摇摇头。

“方先生，我已经没有问题了，今天这场发布会虽然不长，但您的风度与志向相信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对此，对您，对整个飞来集团，我表示由衷的钦佩。

“最后，我有个不情之请。”

方圆微微一愣，燕京台这是……啧啧啧。

他说：“请讲。”

女记者笑道：“在此，我希望您能对所有同龄人说几句勉励的话，可以么？”

——起哄的掌声，甚至有叫好和口哨。

方圆看看陈婉，看看李理。

最后看看镜头。

“可以不念书，但不可以不学习。

“认知，才是成功的终南捷径，愿我们一起奔赴理想和……”

露出两颗板牙，方圆补完整句话：“和年轻时最最美好的感情。”

阳光，帅气……

国民榜样在这一瞬间竖立起来。

55寸的电视前，沈凝飞泪落如雨。

吴语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