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婉累坏了。
虽然坏小子难得的没有折腾她,但忙忙叨叨一整天,晚上又想着来这里布置点喜庆的氛围,的确又困又乏,和方圆躺在床上唠着唠着就睡着了。
早上睡醒的时候,坏小子已经走了,惺惺松松望了望窗外的阳光,陈婉又趴在被窝里继续睡去。
她的回笼觉还没睡醒,方圆已经到了沈城。
早早和对方约好了初四早上十点见面,他不想迟到。
李家航…念叨这个名字,方圆总是想起那个出生点在酒吧厕所的男人。
邹安见他自顾发笑,有点莫名奇妙。这咋约李木子父亲比见小姑娘都高兴?
李木子正月初一才赶回沈城,在家大吃大喝两天,除了吃就是睡,这一年,她也累坏了。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父亲李家航很心疼她。
“歇一歇呗,你再厉害也不能连轴转啊,这还没毕业呢……等见了那个姓方的小子,爸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不压迫人么,他再厉害也不能欺负你,咱又不图他啥。”
李木子大被一蒙,“他欺负的人多了,我算不上。”
李家航显然没听懂,晃晃头走出了女儿的卧室。
李木子在被子里睁开眼,怔怔视线的终点只有干净的壁纸。
方圆在故意欺负谁么?她也不知道。
但从格而木离开的路上,一直到除夕夜的春晚后台,方圆是她和沈宁飞之间没有变过的话题。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图什么,他没时间和你聊天,没时间和相处,更给不了你家庭,就连和你见面的时间都很难挤出来,真的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是细节不够伤人,还是敷衍不够明显?”
“怎么会呢?他没有敷衍我呀,我的一切,包括人生都是他给我的,他才不会敷衍我。
“他太厉害了,只是太忙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心里也很孤单,我知道的,我不怪他,我想帮他,想陪着他。”
见到沈大明星说这些话时眼睛里满是小星星,李木子就不知道说啥了。
爱我者予我牢笼,让人盲目,哪有努力工作香?
披着厚厚的棉大衣,里面是高定的礼服长裙,沈宁飞标志性的月牙眼又出现了,笑嘻嘻地反问李木子。
“你呢?”
“我什么?”
“你这样的女强人会找个什么样的男生,把自己托付出去呢?”
当时的李木子愣了一下,继而耸耸肩膀:“我才不需要男人。”
听着,沈宁飞开始笑,直到上台前才留给李木子一句:“他还是把身边所有人的眼光都拔高了。”
失神地躺在床上,李木子心里乱糟糟的。
拔高了么?眼光高了么?
没有女生会没做过公主梦,小时候的李木子也幻想过属于自己的爱情。
她在等一个人,那人会把她的照片设置成手机背景,会用心的为她制造惊喜和浪漫,会迫不及待地把她介绍给每个朋友,就像落日余晖的路上,总是爱意弥漫,晚风也好,凉夜也罢,都想微笑。
心烦意乱地蹬了一下被子,李木子费劲地把自己按倒进梦里。
这是2008年初冬天的沈城,方圆和邹安把车停在路边一个超市门口,去给别人买礼物。
是的,他到底还是没把事情做绝,没拿临期的保健品登门。
到郊区李家庄园门口的时候,李家航看见方圆拎着果篮、一箱露露、一箱特仑苏…霎时嘴角抖抖。
裹着军大衣、穿着睡裤棉拖鞋的李木子直翻白眼:“方圆你也太抠了!”
李家航却瞪了女儿一眼,转头笑眯眯地迎上前。
“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呢?方总客气了客气了。”
“过年好啊李叔叔,大过节的,叨扰了。”
把价值二百多块的“厚礼”交给邹安拎着,邹安都替他寒酸到脸红。
方圆单手和李家航握了握,然后将另一只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一旁的李木子:“喏,新年快乐。”
李木子忿忿哼了声,“爷爷还说给你炖大鹅,我去告诉他你抠门死了,只炖土豆吧。”
说完舔着糖葫芦一转头跑进屋里。
方圆哈哈大笑:“别介啊,在东北冬日的每一天都会有数不清的大鹅嘎掉,不差这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