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被饭馆老板开除后,就像那没了头的苍蝇,在街头晃荡了好些日子。那日子过得,真是没法提了,心焦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最后终于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给工地搬砖的活儿。
那工地啊,一进去就跟进了战场似的,尘土飞扬得遮天蔽日,跟那刮了一场大沙尘暴似的,呛得人直咳嗽。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轰隆隆”地响个不停,感觉能把人的脑瓜子都震得嗡嗡响。张二牛每天天不亮,星星还在天上挂着呢,就从那硬板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得跟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一起干活儿。
他咬着牙,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一趟又一趟地搬着那些沉甸甸的砖块。那砖块压在他肩头,就跟一座大山似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泥潭里挣扎,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汗水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淌,湿透了他的衣衫,那衣服湿得都能拧出水来了,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汗水和着尘土,整个人就像从土里刚刨出来的一样,灰头土脸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张二牛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只要能挣钱,再苦再累他都能受着。他就盼着能多攒点钱,把之前为妹妹看病借的那些债都还上,让家里的日子能有个盼头,能过得松快点。
可这老天爷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有一天收工,张二牛拖着两条跟面条似的腿,一步一挪地回到他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出租屋。一进屋,他心里头就“咯噔”一下,觉着不对劲。他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摸,完了,自己藏在那儿辛辛苦苦攒的钱不见了。
“俺的钱啊!”张二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直冒金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转圈圈。他像发了疯似的,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床底下的老鼠洞都没放过,恨不得把地都挖三尺。可就是没找到那笔钱。
他心里那个绝望啊,就像掉进了无底洞,怎么也爬不上来。“这可咋办啊?这是俺的血汗钱呐!”张二牛眼睛红红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那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俺咋这么倒霉啊,老天爷你就不能开开眼,可怜可怜俺!”
就在他陷入绝望,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时候,工地的老板来了。这老板姓王,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的横肉,看着挺凶,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二牛啊,咋回事?”王老板皱着眉头问道,声音粗声粗气的,跟打雷似的。
张二牛耷拉着脑袋,像个霜打的茄子,蔫儿了吧唧的,把钱被偷的事儿跟王老板说了,一边说一边抽抽搭搭的,那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王老板听了,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块儿了,“这样吧,我先预支你一部分工资,你也别太着急。”
张二牛听了,感动得差点给王老板跪下,“王老板,您真是俺的救命恩人呐!俺都不知道该咋感谢您了。您就是俺的再生父母啊!”
拿着王老板预支的工资,张二牛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曾经和家人一起度过的那些艰难日子。
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过年都吃不上一顿饺子。一到过年,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满桌子的好酒好菜,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可他们家呢,冷冷清清的,屋里头黑咕隆咚的,连个亮光都没有。锅里煮着的那点白菜帮子,清汤寡水的,看着都让人心酸。父亲张发财整天在外头鬼混,赌钱喝酒,输光了家里的钱不说,还动不动就打骂母亲和他们兄妹。那家伙,喝了酒就耍酒疯,摔盘子砸碗的,家里能砸的都让他砸了个遍。吓得一家人大气都不敢出,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母亲赵翠花总是默默地流泪,却不敢吭声,就那么逆来顺受,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大哥张大牛自私自利,从不顾家里的死活,有啥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紧着自己,根本不管弟弟妹妹。妹妹张洁也不懂事,整天在外面瞎混,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把家里的名声都搞坏了,让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
“俺一定要让这个家好起来!”张二牛暗暗发誓,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肉里了也不觉得疼,“俺就不信这个邪,俺一定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晚上,他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冷冷清清的,就像他此刻冰凉的心。
“俺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俺要振作起来!”张二牛心里想着,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俺就不信,这日子没个好!老天爷要是不给俺活路,俺就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第二天,张二牛又去工地干活儿了。他比以前更拼命,别人搬一趟,他搬两趟。那脚步都快跑起来了,跟一阵风似的,工友们都看傻眼了。
“二牛,别这么拼命,身体要紧。”有个好心的工友劝他,这工友叫大力,长得壮实,为人憨厚。
张二牛只是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没事,俺扛得住。俺得多挣点钱,家里还等着俺呢。”说完,又继续埋头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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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工地来了个新工友,叫李大头。这李大头看着憨厚老实,矮矮胖胖的,一笑俩酒窝,看着挺和善的,可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他见张二牛干活儿实在,就打起了歪主意。
“二牛啊,我这有个赚大钱的法子,你干不干?”李大头凑到张二牛跟前,神秘兮兮地说,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子狡黠。
张二牛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啥法子?”
李大头左右瞅瞅,见没人,就凑到张二牛耳边,小声说:“咱们晚上去偷工地的建材,能卖不少钱呢。”
张二牛一听,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李大头,“那可不行,犯法的事儿俺不干!俺可不能做那缺德事儿!”
李大头撇撇嘴,“你真是个死脑筋,有钱都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