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这时才注意到，关一提到的是师兄弟，这么说。

他转过头，这才发现，周围或坐或躺的人中，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徐振山，三山镖局总镖师，现在他虚脱的躺在床上，正在对着莫白笑，满脸的胡须居然笑的还很灿烂。

关一笑道：“振山是内伤，还好他底子厚，要不了他的命，现在就是辐射麻烦些。”

“至于小五，”关一的表情阴了下来。“他和我一样，丢了一只手臂，还中了吴夫一拳，那老头的拳是真的狠，小五一身横练被直接打散，人也大多数时间昏迷着。”

莫白看过去，只见一个床铺上，龙五静静的躺着，左臂上空空荡荡，人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走上前去，莫白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龙五身上十几处骨折，而且全是手脚和脊柱的关节处，伤他的人内劲强大而老辣，伤的都是关键部位，内脏也有多处损伤，要不是他的内气防御已经大成，估计那一拳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了。

莫白一手搭着龙五，一手按在关一胸口，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二人的身体，首先需要稳住二人的内脏伤势，尤其是关一，虽然他看起来谈笑如常，但是半边身体的机能基本已经废了，莫白也只能用真气护住剩下的内脏，然后慢慢梳理他崩碎的经脉和身体。

过了半个小时，莫白睁开疲惫的眼睛，对关一说到：

“龙五的命保住了，丢了的左手也可以想办法，身体可以慢慢修养，但是你的手臂已经不可能恢复了，我不清楚伤到你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它完全破坏了你的经脉和身体组织，让直接坏死并且纤维化，这种真气的性质我从未见过。”

关一的表情比刚才轻松了一下，他眼光一闪：

“是龙虎阁传说中的奇功，一种可以把死气打入人体从而彻底坏死对方身体的功夫，也被称为寂灭。只是这种功夫需要长时间积攒这种特殊的死气。我挨的这一掌估计是就是吴夫这几年来修炼出来的死气了。真是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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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脸，莫白带着痛苦的声音说到：

“你的内脏和其他我都能花时间修复，但是你的左臂肯定是保不住了，还有你上半身的大约五分之一的身体组织，都只能用手术切除，否则就有可能蔓延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以你的自身治愈能力，你的内脏和绝大多数器官都能慢慢恢复，只是手臂这部分我没有办法。”

关一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平静的说到：

“能活着就行，起码振山和龙五也活还活着，而跟着我们的那些队员和士兵，两百多人，几乎都死光了，我能救的最后就只有这么几个。也正是他们，才能打开避难所的大门让我们能有一个苟活的地方，我欠他们的，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会有人下去向他们交代的！很多人！！”

莫白在关一平静柔和的语气中，听出了那一丝压抑的快要疯狂的纯粹杀意，那股让人彻头彻尾被冰冻的杀意并不强烈，却无比的纯粹，甚至有种要杀尽一切生命的癫狂。

心底内叹了一口气，关一一生堪称顺风顺水，家世显赫富甲天下，自己更是练武奇才，只有自己的妹妹素裳和师弟是他唯一的牵挂，但是现在素裳躺在医疗仓生死不明，而几个师弟重伤的，残废的，连他自己都没了一条手臂。原因竟然自己视为前辈和长辈的吴夫。

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和恨意，让关一的杀意气息升华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莫白第一感觉到仅仅凭借着那一抹纯粹到了极致的杀意，关一就能让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心脏停止跳动，

把手放在关一的另一边的肩膀上，莫白轻声说：

“还有我呢，我们一起，送更多该死的人下去，不是吗？”

关一的看着莫白，嘴角露出笑意，缓缓说道：

“我们都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莫白听出了他后面没有说出来的一句：

“至于其他人，都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