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真让锦辰搭上了裴先生,这以后到底是听肖大少爷的,还是听裴先生的,那可就难做了。
再说锦辰这八字没一撇的,什么还都不好说呢。
“轻萝说得也没错,有了裴先生这份赏识你以后露面的机会还怕少了?有的是人想点你唱,就别肖想其他的。”
“我不。”
锦辰卸掉最后的口脂,接过学徒递来的手帕擦脸,慵懒靠着椅背勾唇笑,嗓音撩人。
“我偏要勾到手。”
他身后的学徒都忍不住红了脸,怯怯看了锦辰好几眼才挪开目光。
班主:“……”
叫什么事啊这!
——
且不说这有新角珠玉在前,许南春最后一出压台全无从前的喝彩,和商会无关的看客回去路上谈论最多的人是新角而非头牌,就连戏院里伺候的丫鬟们都颇谈资。
这话都溜着缝儿地往许南春耳朵里钻。
他是不想唱今天这出,不想让肖泊风从沪城回来后知道,但也不是给锦辰搭台的!
可回到后台一问,才知锦辰端着点心去二楼包厢找裴先生道谢去了。
包厢里还算雅静,送走最后几番客套的商会成员,云存宣放下卷帘,和裴隐年说起今后要打破肖家拿到北平东码头管理权后无法无天的局面。
还没聊两句,忽听一道脚步声走近,云存宣噤了声,往门外看去,却被来人吸引了目光。
“哟,您是哪位。”云存宣打趣儿问,一打眼没发现面前这人就是方才那新角戏子,更没注意到身边声裴隐年看过去的目光。
锦辰缓步走近,手里还端着盘本应该是下人送上来的点心,身段在玄色长衫衬托下更显高挑,褪下头面后偏长的头发遮住一些许艳到锋利的眉眼,余下的阴影是笑意乍现的惊艳。
“我叫锦辰,听班主说裴先生送了花篮,特地来感谢您。”
他这话明摆着是对裴隐年说的,而后才看向云存宣,微微含笑点头。
但故作平稳下的细碎紧张,还是没有能逃过这两位人精似的眼睛。
云存宣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举起手里夹着的香烟吸了一口,吊儿郎当笑得调侃:“原来是你啊,也是个有心思的。”
裴隐年不是没察觉好友看向自己的调侃,他仍是平静,目光若有实质般扫过锦辰,轻捻手中佛珠。
“既是来道谢,放下点心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