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子身穿黑色卫衣。
杭司没见过陆南深穿过这套衣服。
如果乔渊就是从主卧里出来的,那这套衣服要么是年柏霄的,要么就是陆南深他大哥放在这的,总之,他穿着的不是陆南深身上的家居服。
杭司再惧怕乔渊,心里也在期盼着他跟陆南深没关系。可这样一个夜里,进出较为严格的小区,又是电子密码锁的房门,乔渊就这么来了。
怎么来的?
乔渊没回答杭司的问题,也视她眼中的惊惧而不见。也不知道是夜的缘故还是她的幻觉,乔渊的眼神不像以往那么寒凉,相反的,深不见底的眸光里竟能捕捉到关切。
他低低问,“你脚怎么样了?”
杭司紧张地咽口水,“还好。”
“怎么还乱走?”乔渊微微蹙眉,苛责间有明显的心疼了。
杭司没料他会这么说,怔愣片刻才道,“我渴了,所以……”
“陆南深是废物吗?”乔渊眉心皱得更紧,近乎是咬牙切齿的,“怎么能让你受伤?”
杭司浑身一颤,“你……”
“怎么,听我提陆南深你很紧张?或者,你很震惊?”乔渊凑近她,低头盯着她的脸。
灼热的目光却是从她似黛的眉缓缓下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红唇。尤其是在她的唇上,他的视线逗留了许久,性感凸起的喉结在暗光里上下滑动一下。
“出事的时候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结果呢?”他抬手,修长白皙的指骨细细摩挲着她的脸,似心疼又似狠辣,一字一句说,“还是让你受了伤,我恨不得弄死他。”
杭司心里一激灵,“乔渊,你跟他……”
是不是一个人?
这话一直在嗓子眼里打转,想问,可上下牙在隐隐的打颤,怎么都问不出来。
这是很荒唐的事。
乔渊也似乎没给她问话的机会,就见他转过身蹲了下来,“上来。”
杭司一愣。
许是料到她会吃惊,乔渊头也没回,只是淡淡说,“背你回房间。”
“不用——”
“否则用抱的?”乔渊冷冷打断她的话。
杭司不想他抱的,只能乖乖听话,趴在了他的后背上。男子起身丝毫不费力,背着她就像是背了空气似的,他微微扭头,“又瘦了。”
杭司抿抿唇没说话,可内里是阵阵崩溃的。这一幕对她来讲她要疯,太难以理解了。而就在男子转头的瞬间她观察仔细,他耳朵光洁。
她又困惑了。
陆南深耳道受伤,这几天她都盯着给他耳朵上药,今天她也给他上了药,如果乔渊是陆南深,耳道里该有涂药才是。
可这么被他背着,她又隐隐闻到了药水的味道……
杭司眼眸暗了暗,或许一切都能伪装,但也有伪装不了的。
就这样乔渊背着她回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后细细查看了她的脚伤。又抬眼问她,医生怎么说?
卧室里只有豆影大点的夜灯,极其微弱的光,似萤火般有几缕溅在男子的浓眉长眸上。杭司抬眼看着他,回答,“没太大的事,就靠养着。”
视线适应了,她趁着回答他问题小心打量。今晚的乔渊看上去也是虚弱,并不像以往那么盛气凌人,或者说周身散发着寒气逼人的气质。他的脸消瘦了些,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