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爷放下茶碗,又拿起了牛角梳开始梳头,摇头叹气道:“哎!我当时那么大胆,是因为我压根儿没想到县令的千金会自己过来捡风筝,只以为她是内院儿的婢女,想着以老夫人信任我的程度,跟她讨要个婢女做媳妇儿,说不准老夫人还很乐意呢!
没得到回应,我只当那个一见倾心的婢女没瞧得上我,还为此失魂落魄了几天。没想到老夫人突然又犯了病,还没到请平安脉的时候县令就派家仆招我前去。
我一进屋子就愣住了,因为那个少女穿着一身绸缎,正被县令夫人搂着安慰,那就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婢女了。
我那时候确实没医德,因为接下来的救治完全都是靠本能在进行,脑子里全都是'她竟然是县令的千金','我怎能配得上她'这样的念头。
好在老夫人转危为安,我也在浑浑噩噩间逃也似的离开了县衙,直到下一次该请平安脉时,才发觉自己内心其实一直为这一天期盼着,忐忑着……
如同以往一样请完脉出来,就在那次一样的地方,送我出来的婢女又被人叫走了。
我站在相同的地方,茫然地望向那个通往偏院儿的门时,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情愫欢喜地顺着每一根头发丝儿钻出来——
因为县令的千金就站在那里,还是那身素衣,还是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这次她缓缓走到我身前,告诉我,她叫夏初媛。”
叔爷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一丝一如当初的微笑,仿佛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良久,他睁开了眼睛,那一丝微笑就变得略微苦涩……
“那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是欢喜的,请安的日子最为欢喜,因为我一定会在县衙后宅的某个地方与她偶遇。
如此三四次后,有一天,她竟然叫了我的名字,然后问我可不可以带她出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