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现在还可以被称为‘翰林紫金医官’了,能为帝王诊脉,内宿祗应,是御医中的最高荣耀。我寻思我都要死了,且是先皇封赏,即便有人看我不顺眼,也不会跟我一个死人计较吧?那我也能风光大葬了,这辈子值了!
待我谢完恩,本以为没我什么事儿了,没想到先皇晾着一堆人不理,仍有兴致跟我对话,详细问了我的籍贯,家庭等事。
我也一一答复了,说到先皇之前的诏令时,我磕头谢恩,直言若不是那个诏令,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不回家乡的话,可能就是去做一个游医了,连想在京城的哪家医馆坐堂都没资格。
这些话我真是发自肺腑的,因为我走到京城的时候,不说身无分文吧,也是穷得就剩一个人了,没想到叙仕时能有那么一大笔钱财,让我这些年在京城住得颇为自在,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不用五斗米折腰,也不用上下钻营。
先皇见我这样诚恳,笑言若是真的感念皇恩浩荡,那他如今想听几句实话可否?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先皇要问什么了,想着都是‘人之将死’,没什么不能‘其言也善’的,就端正站好,等先皇发问。
果然,先皇一上来就问我:若卿有子女,及卿垂暮之时,家财何以分之?
我答:臣将命终,自由臣意分之。
先皇又问:倘若子女以分财不均,同室操戈何如?
我答:成者为首,不成者为尾。皆臣之子女,无分轻重。
先皇又问:设若因此致家族分崩离析,当奈何?
我答:不明‘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之义,则家族离散亦天数使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