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却没有忘,他下堂后连晚饭都是在牢房里吃的,还特意让隔壁老王动刑。
老王毕竟是诏狱留学归来的人才,手艺比顺天府的刑讯官好很多。
胖子牛三虽然很坚强,但正如萧风所说,他觉得保守密使住所这个秘密没有任何意义。
密使都死了,一个地址有什么关系?以密使的严谨,在离开那个住处,搬进严府时早就会把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毁掉了。
所以在老王施展第四招的时候,牛三抛出了这样一个地址,给自己换来了喘息的机会,让萧风也松了口气。
牛三身份特殊,验证真假之前,萧风也不愿意弄死他,何况陆炳过来暗示过他,嘉靖也不希望和苗疆弄得太僵。
所以萧风适可而止,拿着这个地址,给云姑娘设了个圈套,套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云姑娘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酒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柔滑如云的脸上略显苍白。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其实从给仇鸾测字时,测出破城可能与‘云’字之人有关,我就该怀疑了。但实不相瞒,当时我并未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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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一个远在京城的青楼女子,如何能影响大同的城门呢?今日云姑娘可否为我解惑呢?”
云姑娘抬起头,一向柔顺的脸上带着罕见的坚强:“我为何要告诉你?”
萧风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的啜饮着:“因为我有可能放你走。”
云姑娘吃惊的看着萧风,就像看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一样。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骗自己。白莲教数次刺杀他,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呢?
火姑娘却绷不住了,一把抱住萧风的胳膊,把自己战无不胜的部位紧紧的贴在萧风身上。
“萧公子,你说话一向是算数的,对吧?你不会反悔的,对吧?”
萧风挣了一下,没能挣开,只好无奈的任凭火姑娘挂在自己胳膊上,瞪了喷酒的安青月一眼。
“我说话算数建立在两个基础上,第一是云姑娘没有杀过无辜之人,第二是她对我的问题知无不言。”
火姑娘紧紧的贴着萧风,着急地催促云姑娘:“云姐姐,你快说,快说啊!我知道你没杀过人的,你快告诉萧公子啊!”
云姑娘惨然一笑:“凭你这句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儿。我不奢望你能放我走,只求到时你能给我个痛快。
但我不愿说之事,牵涉圣教机密安危之事,你就是再怎么折磨我,我也不会说的。”
萧风慢慢的喝光杯子里的酒,火姑娘用一只手抱着萧风的胳膊,空出一只手来帮萧风倒满,还讨好的冲萧风笑了笑。
“那就说说吧,大同城门之事过去很久了,总不会还牵涉你圣教的机密和安危吧。”
云姑娘苦涩的一笑:“此事无碍的。当初圣使让我准备好,他已经安排为我赎身了。
严世藩那时虽不知我的身份,但只要密使要求,他肯定会帮这个忙。
当时谈新仁还是春燕楼的老板,加上严世藩的势力,想来春燕楼也不会留难我。
等我赎身后,就去大同,以孤苦无依为由,去投靠画儿。”
萧风恍然大悟:“你们春燕楼几个红牌中,虽然水姑娘和画姑娘关系最好,你和火姑娘关系最好,但彼此之间也颇有情义,料想画姑娘也不会把你拒之门外的。
当时画姑娘随着胡宗宪在大同,她一定会把你引荐给胡宗宪或者仇鸾,你是要刺杀他们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