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勋触电似的一颤,危险的感觉泛上心头,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
或许他该重新评估下他的这位年轻舍友了。
他先前那些觉得他懒散天真的想法……大概错得离谱。
对剩下的几个名额和需要拟定的规则做了简单商讨后,几人就在食堂分开。
江流璟走出门口,身影笼罩在明亮的日光下,暖洋洋的,皮肤表面勾勒出一圈毛绒绒的金边。
他仰起脸,眼眸澄澈得映出一片云影天光,良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忽得没头没尾道:“赤,我有点想他们了。”
偌大的学校里人流熙熙攘攘,如骚动的鱼群川流不息,但能听懂他话的却只有身旁的少年。
也只有他,能在这个时刻给予他一份慰藉。
赤低低嗯了一声,双手伸出拥住江流璟的肩膀。
小小的孩童纤细得如同泡沫,轻而易举就能被他拥抱。
“我拿到了第一,你也拿到了第一,如果爷爷他们在的话,肯定会夸奖我们的吧。”
“他们会的。”赤说。
刑越的话并不比他多,却从不吝啬于对江流璟的夸奖,哪怕江流璟只是取得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成绩,第一次行走,第一次会用法术,第一次能在桑陌手底下撑过一分钟……他都会夸奖。
老人总是乐于见到幼兽张牙舞爪地炫耀自己捕捉到的每一只猎物。
而也正是他的肯定,并非江流璟同学们所猜想的身份地位,构成了江流璟天然自信的来源。
江流璟相信自己无所不能,哪怕现在不能,以后也一定能做到,因为他从小就是这么被信任的。
这是冷酷如赤也不得不承认的羁绊。
那份家人间的情感,哪怕没有契约束缚生死,也会叫人心甘情愿献上一切吧。
江流璟又沉默良久,低声缓慢地说:“我欺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