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婉,耳中尽是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
一下,一下。
好似踩在她的心尖。
她艰难地抬起眼帘。
努力穿透昏暗的灯光,想要辨认出方才开枪之人的身影。
暖黄色的光斑斑驳地洒在那人脸上的铂金面具上。
面具之下,深邃的眼眸明明灭灭,无波无澜,却看的人心发寒。
“邢...邢奉之?”
她认出了他。
随着距离的缩短,邢奉之的视线愈发清晰。
宽敞的地面上,江婉斜坐在厚实的白色毛毯中央。
裸露的玉足,恰似一朵绽放在寒夜雪地的红梅,纤指柔弱无力地撑在娇躯的两侧。
皓腕之上,冰冷坚硬的铁链无情地缠绕着,另一端则深深嵌入墙内。
仅两步距离时,邢奉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
呼吸瞬间停滞。
江婉身着的那袭红色挂脖纱长裙,轻薄得仿若一抹云霞绕身。
玉脂肌肤在其间隐约可见,恰似雾里看花,引人遐想。
未着一丝一缕的纤细腰背上,墨色的长卷发恣意披散。
接近两米长的大裙摆,其两侧的高叉几乎到了极限,修长叠放的双腿明晃入眼。
邢奉之是真真地看呆住了。
江婉被这刻意浓妆艳抹后,没有半分尘世的艳俗之感,反倒像那古画里飘然而出的绝世妖姬。
周身每一寸的肉息都似在向外散发着令人心颤的致命诱惑。
勾人魂魄的妖精在此刻具象化。
江婉看着邢奉之仿若石化般久久未动,满心都是疑惑。
歪了歪小脑袋,像极了刚化形成人、涉世未深的小狐狸。
不管怎么说,在这儿能瞧见邢奉之,她是有些庆幸的。
毕竟之前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在邢奉之眼里还是有价值的。
说不定....说不定他能救自己出去,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邢奉之你……能不能救救我?”
江婉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又娇媚又沙哑。
邢奉之思绪被拉了回来,深深吸一口气,同时闭上了双眼,像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动。